,獨孤閥眾人並未懷疑,尤楚紅已重重地一拄拐杖,冷笑道:“好大膽的賊子,竟敢於光天化日之下闖進西寄園裏劫走我的貴客!峰兒,立刻徹查此事,盡快將吳神醫給救回來!”

獨孤峰神情凝重地應道:“母親放心,無論是誰敢這樣挑釁獨孤閥,孩兒必會讓其付出慘重代價!”

獨孤鳳恨然說道:“敵人的目標似乎就是抓走吳神醫,他們非但用了聲東擊西之計,敵首還隱藏了實力令鳳兒放鬆了警惕,然而當他抓住神醫飛逃之後,餘下的賊子們就戰意全消、束手待殺,被生擒者也紛紛含毒自盡……”

“嗯?”獨孤峰麵上閃過懷疑之色,盯向寇仲,說:“兩位神醫是否有棘手的仇家?”

所幸在這短短幾句對話的時間之內,寇仲已強行壓下了暴怒拔刀、追敵救人的衝動,勉強應道:“還請閥主明鑒,我們兄弟二人此前一直在山中研習醫術,來到長安隻為印證所學,從未與人結怨……”說著他的語氣中添了幾分軟弱和懇求,續道:“隻要能救回兄長,大恩大德必粉身相報。”

麵具遮住了寇仲心急如焚的凶殘表情,隻在肌肉的帶動下微微變形,顯出懦弱和可憐的樣子,他更低頭掩去了充血的雙目,令獨孤峰放下了稍許戒心,獨孤鳳又幫腔道:“鳳兒覺得對方就是衝著我們來的,畢竟神醫若能治好祖母的病……”

接下去的話已經用不著說出口了,尤楚紅和獨孤峰還能不懂嗎?敵人說不定就是因為不想讓尤楚紅這個巔峰宗師級的高手康複,所以才來抓走替她治病的神醫!

有了獨孤鳳的這半句話的絕佳效用,獨孤閥上下立時行動了起來,尤楚紅和獨孤峰還專門安撫了寇仲幾句,讓他不要心急、靜待佳音,寇仲自然連連應諾,又表示絕對信任獨孤閥的能力,雙方終於達成一致。

隨後寇仲終於以進宮診病為借口離開了西寄園,一經脫身,他立時趕往同興社吩咐高占道等人暗查全城,並把徐子陵急召回來幫忙——別看寇仲還能有條不紊地指揮人手,天知道他現在已經急得想殺人、更恨得想吃人了!

顯然,正是因為最近他們的計劃進行得太過順利了,才會掉以輕心、給敵人以可趁之機,就連宋師道都全沒料到,某些人已經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來了……

擄走宋師道的人究竟是誰?對方提著他施展高妙輕功,將宋師道帶到一處偏僻的民房之後,便一把將他扔到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上。

“這、這位大、大爺……”渾身摔得生疼,宋師道幹脆就繼續趴在地上,仿佛被嚇得手軟腳軟,更抖得好似篩糠一樣,磕磕巴巴地說:“我、在下除了醫術之外一無是處,不知大、大爺帶我來此有、有何貴幹?”

“醫術?”對方冷笑一聲,說:“不過是依靠少帥的長生訣真氣來騙人罷了,虧得就連尤楚紅那老妖婆都上了當,她真是越老越不中用、越活越回去了!”

宋師道的心口猛然一跳,悶不作聲,靜待對方出招;隻聽得那人的語氣中略帶了些戲謔,諷笑道:“如果你繼續趴著演戲,本人就要親自出手剝下這塊巧奪天工的麵具了。”

餘光瞥見對方的指尖閃過一絲寒光,宋師道立時再不遲疑地站了起來,苦笑道:“若勞言帥親自出手,在下的臉恐怕會變得血肉模糊,平白汙了您的眼,真是何苦來哉?”

原來這人正是魔門的第三號人物,魔帥趙德言。

之前宋師道對魔門的關注主要放在了石之軒和祝玉妍那兩大派係之上,對趙德言實在是忽視良多。然而趙德言能以漢人的身份成為東突厥大汗所倚重的國師,又豈會是等閑之輩?宋師道實在不該輕視這個敵人的,現如今,他的疏忽已得到了教訓,給他帶來了一次迎頭痛擊。

麵對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奈境況,宋師道心中打鼓,不知道對方究竟看破了他的哪一重身份。

“你竟然認得我,哈!”趙德言半眯了雙眼,笑道:“不愧是少帥的智囊,越先生還不現出真容嗎?”

宋師道暗鬆了小半口氣,隨即伸出“因恐懼而不住顫唞”的手,緩緩地揭下了麵具……所幸他有兩層麵具“護臉”,否則情況可能會更加糟糕,越國太子極有可能將被趙德言弄回突厥去做質子!

“在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哪裏當得言帥稱一聲先生?”宋師道淡定從容地回望趙德言,倒露出了幾分置生死於度外的氣概來。

然而趙德言卻是驀地一拂袖,龐大的勁氣撲麵而至,宋師道悶哼了一聲,退後幾步,嘴角溢出鮮血,不可抑製地流露出了駭然和驚疑的神情……趙德言冷笑道:“你確實有幾分頭腦,少帥能有今日的成就,與你的那些膽大包天的計劃絕對分不開。然而你想在我的麵前玩手段,也未免太自負太可笑了,想不想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