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烏雞湯還挺高興,誰知道這姓謝的直勾勾的眼神簡直讓他如坐針氈,飯沒吃幾口已經把擱在桌上的禮物挪了又挪,最後實在受不了,把包裝紙包回去綢帶紮好,當著他的麵收到自己背後的椅子上,這才總算斷了他的殘念。
謝景濯原本心裏就不太平衡,看也不給看之後當然更不平衡,放下手裏的筷子勺子沉默了好久,最後推開椅子站起來,鼓起勇氣道:“既然是接風洗塵,那我們開瓶紅酒慶祝慶祝吧……”
“坐下,”吳念口氣不善地開口喊住他,指了指他原先坐的主座,道,“大白天的喝什麼酒?你這一個半月全讓你給混過去了,今兒還打算摸魚?by kilian那邊催得急,而且也不光邀請了你一個人,到時候比稿會你讓我空手過去?”
謝景濯聽完,自認理虧地歎了口氣,坐回位置眼觀鼻鼻觀心,開始默默喝湯。
司璿在吳念對麵看著這一出,隻能在心裏偷偷覺得奇怪,雖然之前不是沒聽說過經紀人腳踩大地頭頂藍天,可按謝景濯的咖位來講,加上吳念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不應該被這麼可憐兮兮地安排啊……
於是她不小心忽略了某人眼下脆弱的心靈,認真地開口問:“吳念,說起來你和謝老師……一開始是怎麼認識的啊?”
這問題司璿其實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想說了,但之前礙於大家還不太熟,才一直挨到現在。
吳念聽到這話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種悔不當初的可以比之糟糠之妻控訴老夫的神情:
“我第一次認識他那會兒,就是出版社一個小實習生,謝老師跟那家出版社簽了《山海卷》,那時候也還沒傳出來說他拖稿,就是出了名的畫得慢,有次交不出稿子的理由竟然是家裏掃描儀壞了,我boss就讓我來跑腿,說把畫稿帶回出版社掃描。”
“那掃描儀是真的壞了?”司璿還沒見過謝拖拖的本性,過分年輕地開口。
“你信他個鬼,”這事雖然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但吳念一想起來還是忿忿,“到他家的時候連稿子的毛邊我都沒摸著,這人說自己大腦卡殼,畫不出來,還忽悠我在他家吃飯,還想用一杯咖啡賄賂我!”
謝景濯的臉麵有點掛不住,悶悶地咳嗽了一聲,提醒他別再說了。
然而司璿的求知欲上來了一時下不去,節奏緊密地追問:“那後來呢?”
吳念當然並沒有理謝某人,隻對她道:“那時候不是年輕不懂事嗎,他忽悠我我就傻愣愣回出版社了,又是實習期,一個月過完等入職,出版社拍拍屁股再也沒聯係我。後來這人聽說我被炒魷魚,大概良心不安,就問我要不要做他助理,我也是一時為金錢折腰,誰知道答應下來之後,後半生都要活在催稿的噩夢裏……”
作者有話要說:
吳念:我,全書最慘,懂?
小謝:……
小謝:誰說我就不可憐了呢?[望天]
第16章 BWV 1009,I
謝景濯看起來雖然貴,卻絕不是那種趾高氣昂的貴,因此眼下被吳念吐槽,他也隻是脾氣很好的在一旁默默聽著,偶爾吳念說到動情處,連他自己都會陷入深刻的自我懷疑,然後底氣不足地在心裏立下一個又一個“我以後一定……”的保證。
因為沒開紅酒,這頓午飯吃得就還算快,吳念結束發言時宛如教導主任附體一般的來了句:“你們倆上去工作,晚上吃飯前我過來檢查,要是謝老師再偷懶的話……你自己知道後果的。”
他眼下仗著司璿在這兒謝某人不敢造次,口氣立竿見影地大了不少,哪有以往被威脅“人間蒸發”時候的慫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