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了紅,有點反應不過來。

總覺得他喝了酒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好像格外……直接,也格外撩人。

謝景濯感受到自己牽她的時候,司璿的手輕輕顫了一下,毛毯邊沿垂下來的那些小流蘇因此跟著一晃一晃的。

他以為她是覺得冷,鬆開手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連帶著那條毛毯一起把她嚴嚴實實地裹好,然後拉著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

司璿有點意外,後背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一麵就聽他啞聲道:

“走吧,一起去看煙花。”

因為是俯著身的,說出的那句話近得像淺吻過她的耳尖。

小區的內湖不算很大,但在環湖一周層層擺滿煙花,也著實是大手筆。

司璿剛才聽到的那一兩聲最多隻算個預告,眼下近百個煙花已經都被點燃,才是正式的煙火表演:

幾十朵□□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燃燒著躥上天際,噙著長長的破空聲,最後在小雪過後灰蒙蒙的夜幕中綻開。

像洗筆後還未完全沉澱的墨池裏有絢爛的繁花盛景鋪展開,焰火斑斕的光芒在短暫的幾秒鍾之內翻騰變化,從結構緊密的花盤形狀很快過渡成劇烈燃燒的一樹垂柳,又或是飛快編製起的彩色花火,冒著漫天跳躍的光芒,最後熄滅落下。

那些熄滅時白色的煙氣,也姿態各異的,緩緩融進夜空。

煙花之間接著引線,一圈一圈地往外點燃,沉寂了一冬的湖麵因此洗去墨色,像一麵萬花筒,又或是一幀一幀的放映機,在連綿的聲響中,染上一朵又一朵、令人眼花繚亂的焰火。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大抵就是此時的光景。

露台上有冷風拂麵,司璿的碎發落到臉上,騰不出手打理,隻好轉頭去看謝景濯。

煙火的光芒不時映他滿身,流光溢彩的,把他的麵容雕琢得更無瑕疵。

他淺色的瞳仁在火光裏映開花團錦簇,原本就很見風情的桃花眼爛漫得快化開來,明明穠麗得難以親近,神情偏偏又溫柔得無可救藥。

也就是這時候,司璿才注意到他的毛衣領口不太高,頸線一圈是很喜慶的紅色,顯然不久之前還在跟家裏人過節。

謝景濯也發現了司璿的目光,微微低下頭,看到她那縷頭發在眼前繞來繞去時,很自然地伸手幫她把頭發撥開。

司璿感覺到他的手指有些涼,想了想後踮起腳問他:“你覺得冷嗎?”

放煙花的聲音有點大,謝景濯沒聽清,微微俯下`身,側過臉來。

他漂亮的側臉頭一次離她這麼近,司璿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湊到他耳邊,小心翼翼地問:“你冷不冷?要不我們回房間吧?”

謝景濯聽完就笑起來,保持著剛才俯身的姿勢,貼著她的耳朵道:“煙花好看嗎?”

他的氣息掠上來,和著淡淡的酒香,把司璿的耳朵染得通紅。

她的心跳不知不覺已經變得很快,但麵上隻是點點頭,對他道:“嗯,煙花很好看。”

“那就好。”謝景濯應了聲,就要直起身來。

但緊接著司璿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前襟。

他略略一頓,又低下頭,帶著疑惑地“嗯?”了一聲。

司璿也是下意識扯住他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腦子有點亂,忽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隻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太好,有點舍不得這麼快就結束。

當下隻好硬著頭皮問他:“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家裏跨年嗎?”

謝景濯聽了,側過臉看她,眼底被煙火染上,有無數光芒跳動。

司璿被他這樣的目光一攏,也愣了,嘴上幹巴巴地接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