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前門上方的玻璃窗漏下來,在客廳的木質地麵上切割出不規則的方塊。

太亮了……

謝景濯聽到她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隔著衣料悶笑了聲,氣息好久才透進來,而襯衣裙前襟的一共十三顆扣子,現在已經一顆也不剩。

片刻後,他已經春意泛濫的嗓音映著懶,告訴她:“知道了,我們待會兒就上樓。”

誰知道這個待會兒是多久……

司璿想到這兒剛要反駁,就聽他緊接著又開口說了句:“寶寶,我好想你……”

語氣裏顯得自己極可憐。

“……”她一時怔愣,隻片刻心軟,他尚帶一點涼意的指尖就探進來了。

下意識咬住下唇,她隻能垂睫遮住視線,知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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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司璿上午還有課,好在這回是自己醒的,翻身下床洗漱的時候,謝景濯還在睡覺。

即便這樣的場景已經出現過無數遍,她還是會感到嚴重的心裏不平衡,隻能一個人悶悶地刷著牙靠在浴室的門邊看他。

窗簾還沒拉開,透過厚厚的繡花絲絨,房間裏稀釋著淺棕色的晨光。

他的睡顏很好看,眉眼舒展著,長睫細密,安靜又溫柔。

司璿看著看著有點走神,很難把現在睡著的他和睡前興致高漲的他聯係在一起。

但明明他昨天一早就應該倒時差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精力,吃過晚餐後,竟然又一直到深夜十二點才結束。

有點鬱悶地輕哼了聲,她轉身回浴室漱口,然後去挑今天要穿的衣服。

他的房間裏沒有衣帽間的設計,司璿的衣服在努力縮減後,還是占據了衣櫃七成的空間,謝景濯的秋裝隻能可憐兮兮地縮在一角,冬天的厚衣服甚至還被困在行李箱裏。

她看到這裏,心下稍稍平衡了些,挑了條楓葉紅的連衣裙,裙擺長度及膝,外套是溫楚上個月一時興起來巴黎找她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很颯的黑色皮衣。

說到皮衣……她之前不可能會買這種風格,但最後迷迷糊糊信了溫楚說的“恃豔行凶”“對小謝這種純情boy很有殺傷力”之類的鬼話,莫名其妙就把卡給刷了……

所以衣服對謝景濯有沒有殺傷力不知道,溫楚對於她來說,倒是比職業忽悠的櫃姐還要有殺傷力。

司璿走神了一會兒,背後的拉鏈不小心卡到頭發,疼得她輕“嘶”了一聲,隻好姿勢別扭地仰著頭去找謝景濯幫她解開。

叫醒謝景濯比叫醒她要容易的多,彼時他雖然尚未恢複意識,基本的行動能力還是有的,揉了揉眼睛後,側身幫她把拉鏈又往下拉了一段距離,成功解救出她已經被絞變形的頭發,低聲說了句:“好了。”

司璿並不知道此時她後背的風光在昏暗的光線下對一個背控而言是多麼致命的取向狙擊,隻提醒他道:“那你幫我把拉鏈拉到底啊……”

謝景濯應了聲“哦”,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恍惚,指尖捏著纖細的水滴形拉鏈頭,慢悠悠地把它往下拉到了底。

司璿覺得有點不對勁,出聲“嗯?”了一下,緊接著就感受到他落在自己後背上的吻。

溫熱又綿密,一點一點試探地勾過她的神經末梢,加之周圍的裝潢太古典,視覺和觸♪感交織之下,隻像潮濕而初現生機的伊甸園,被一筆一筆的顏料堆疊到帆布上,筆觸細膩、色彩豐富。

司璿經過昨晚之後,腿根還有點發軟,現在被他極淺又極敏[gǎn]地一碰,後脊倏地躥上酥|麻,像有花自她的腰窩始,從種子到盛放隻用了瞬息。

她忍不住很輕地低吟了聲。

謝景濯聽見她的聲音,漸漸落下的吻複而向上,緊隨著拉鏈被收束起的細細摩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