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這廂終於搞定了,而百裏朔那廂的進展似乎不太順利,自從他用銀針刺激瀾妃的神經後,沒多久她就趴到在桌子上,一直在夢囈,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任他怎麼叫都叫不醒,想用銀針強行將她從記憶的漩渦中叫醒,又怕一個稍有不慎,害她走火入魔,所以,隻能在一旁幹等著。
夢中的瀾妃的記憶依然停留在離開皇城,她蜷縮在冰冷的木板上,一直不敢睜開眼睛,懷中錦被依舊,狐裘大衣如舊,隻是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手指慢慢觸及到冰冷的床板,那裏,較之自己的手指更為冰冷,沒有一點點她可以找尋的溫熱。
忽然間,她聽到外麵的腳踩積雪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反射性的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起來,光著腳就往外麵衝,刺骨的寒風襲來。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忽然腳下一滑,她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她慌了急了,痛苦的盯著那扇門,近在咫尺的門,她決定,拖著身子爬也要爬過去,隻是,當她回頭想要掙紮著起身的時候,又看到自己渾身肮髒的衣,刺骨寒風下凍得瑟瑟發抖,她這才象是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那披散了好幾個月的頭發, 她害怕,驚恐,沒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為糟糕。
她在做什麼,她究竟在做什麼,明明自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卻還是像以前一樣,奢求龍皇陛下的眷顧嗎?
她竟然,還用這種相貌,在陛下的壽宴上......
瀾妃蹲坐在那裏,狠狠抽泣。她竟不知,自己究竟是犯了多大的罪啊。
現妝台前有應該吸入不少粉末,怎麼這老半天了,不見他有絲毫的反應啊 忽然,她的前麵出現一方銅鏡,看著那個早已不認識的容顏,蒼白蠟黃的膚色,那毫無彈性的容顏,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穿梭進去的鬼女。
良久,她打開許久沒有用過的珠釵盒記憶胭脂盒,靜靜的開始收拾頭發,收拾臉頰。
朱唇輕點,胭脂稍染,珠釵端絲,發如鳳雀。
瀾妃看著鏡中的自己,漸漸的露出一絲微笑,良久良久。
微笑過後,她拿出一段三尺白綾,將白綾扔向房梁,隻見白綾繞過房梁以優美的弧度緩緩垂下,瀾妃咬牙緊緊的的將白綾打了個死結,哀絕的淚水自眼角緩緩滑落,心中默念:龍皇永別了!
隨即,踢開腳下的椅子,沒有掙紮,沒有害怕,有的隻是無盡的遺憾和眷戀,如果有來世,她希望還能遇到龍皇,隻是,那時,希望他的眼中能永遠的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瀾妃的身邊,不敢擅自離開半步的百裏朔敏銳的發現瀾妃的氣息驟然變得愈來愈弱,末了甚至連呼吸都斷了,這下糟了,連忙將頭上以及身上的銀針盡數拔去,雙手貼在她的後背,將自己的內力導入,引導她體內混雜的內息,漸漸恢複平緩,卻在導入內力沒多久後,驚駭的發現,她的體內宛如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不停的吸著他的內力,如果不是自己抽身快,恐怕內力要被抽幹了。
奇怪那些人到底在瀾妃身上做了些什麼,怎麼她的身體如此奇怪,也難怪她的功力一下子變得如此高深莫測,應該是吸收了不少人的功力,才逐漸變成這樣的,如果再任其這樣發展下去,恐怕真的會變成一個隻會殺人的傀儡了。
\"你是誰?\"
兀自陷入沉思的百裏朔驟然聽到這聲音,立刻從恍惚中驚醒,本來趴伏在桌案上的瀾妃驟然直起身,目光冰冷的瞪視著百裏朔,沒有一絲溫暖,百裏朔心中微微一動問道:\"你是誰?\"
\"對,我是誰?\"瀾妃的話語讓百裏朔有種哭笑不得的衝動,看來她極有可能走火入魔了,畢竟一個原本絲毫不會武功的婦人,因為外界原因驟然變成武功頂級之人,肯定無法掌控體內那嘈雜的各家內功,更無法融會貫通,隻要稍微的刺激就極有可能走火入魔,隻是這樣一來的話,也等於暫時抑製了'攝魂蠱'的力量,不能說是好事,但也不盡然全是壞事,一喜一壞,就看瀾妃自己的造化了。
\"既然你記不得自己是誰,那你可對南宮焰這個名字熟悉?\"百裏朔眸光微微閃爍,定定的注視著瀾妃冰冷的瞳孔問道。
\"南宮焰?\"瀾妃聞言蹙眉,半天沒有說話,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在努力的回憶,不過還好畢竟母子間血脈相連,她對自己的兒子很明顯潛意識的應該還是有些記憶的。
\"想不起來嗎?他是你兒子,你引以為傲的兒子。\"百裏朔低聲誘導。
\"兒子?我有兒子了?\"瀾妃似乎有些詫異,不可置信,但轉念又問:\"那我相公呢?我既然有兒子,那肯定有相公,那我相公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