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疼。
殘忍又令人無奈。
我應該喜歡你的,如果陳皎皎喜歡的是江祁澤,那麼她會很快樂,她一定會擁有一段甜蜜的青春,然後從校服到婚紗,然後走完這一生,可惜不是。
最匪夷所思的東西,是人心。
陳皎皎不喜歡江祁澤,試過了還是不喜歡,她會為了那個男人留一整夜的眼淚,也不會因為江祁澤有一點點的心疼。
可悲又可笑。
江祁澤明白,所以他害怕,因為那是周明凱唯一的、僅剩的,也是江祁澤從未擁有過的、無往不利的籌碼。
江祁澤抬頭,看著趙景深:“所以,你站在了周明凱那一邊是嗎?”
趙景深搖搖頭:“我隻是站在了陳皎皎這一邊。”
趙景深放下杯子,示意酒保結賬,然後起身,目光深邃:“周明凱的母親是因為我姑姑自殺的,他的父親也是因為我姑姑才畏罪潛逃然後翻車死亡的,這一點你就比不上周明凱,他對自己心狠,他從來都知道,他的家庭和陳皎皎,他隻能選一個。”
那個時候他已經選擇了陳皎皎,隻是少年太過年輕,太過驕傲,太過自持清高,所以他失去了他的姑娘。
其實周明凱和陳皎皎才是最像的人,他們擁有著比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冷漠的內心,他們冷眼旁觀著這個喪心病狂的世界,但是陰差陽錯地,彼此溫暖著。
如果沒有陳皎皎,周明凱會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如果沒有周明凱,不會有人教會陳皎皎什麼是一往情深。
江祁澤從未走進過陳皎皎的世界,他才是那個從未了解過陳皎皎的人。
……
陳皎皎在北京的時候,又約見了一次顧荷靜律師,把自己準備的文書材料給她。
其餘的時間,陳皎皎和許林煙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出來要去哪裏玩。
趙景深幾天前就結束了假期回了部隊,趙正鬆也早早地回去工作了,家裏就剩下了一個老人、兩個丫頭、和兩個小盆友。
和顧荷靜女士約好了在上海見麵的時間之後,陳皎皎帶著許林煙和兩個小朋友準備啟程回去。
在離開之前,她陪著趙承勳一起,去看了趙馨瑤。
趙家給她準備的墓地,是一個稍顯偏僻的陵園,但是安靜,他們到的時候是中午,陽光大片大片的灑下來,溫暖地投射在地麵上。
趙馨瑤最喜歡的花是茉莉,陳皎皎給她帶了一大捧,然後擦幹淨墓碑和石板,規規矩矩地放在了她的照片前麵。
老人家仿佛是在踏進這個陵園的一瞬間變得蒼老,他顫唞的手,像是想要去觸碰照片,但又還是收回了手,用難得的溫柔語氣,對照片上笑靨如花的那個女人說道:“瑤瑤,皎皎來看你了。”
陳皎皎蹲下`身子,用手帕仔細地擦著大理石的台麵,然後緩緩地開口道:“媽媽…是我,我是皎皎…”
女孩的清亮又溫柔地說著。
“我帶北北來北京了…來看看外公和舅舅,我今天沒有帶他來,我想等他再大一點,再帶他來見你…北北,特別喜歡景深,他自從來了北京,他就說想要和景深一樣當一個軍人…雖然有點苦,但是隻要是他喜歡的事情,我都會鼓勵他堅持下去的…”
“我可和你不一樣啊…我小時候要去和阿棍學空手道,你怎麼都不同意,你說女孩子要去學鋼琴…我比你開明多了…”
趙承勳的眼睛裏已經有著液體在閃爍,老人蒼老的手掌附在了陳皎皎的手上,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幫腔道:“是啊,皎皎比你厲害,她教育小孩子,比你做得好…”
陳皎皎垂下頭,努力抑製住眼裏的眼淚,繼續道:“但是西西就不一樣,她太鬧騰了,可能是和我一樣吧,難怪你以前一被我氣到就摸腦袋…是不是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