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段(1 / 2)

兩千年啊,多麼漫長的煎熬。

“先不必謝我啦!權當新婚賀禮,你這麼愛他,發誓一輩子非他不嫁。我不成全你倒是我的不對了。畢竟,我倆交情匪淺嘛!”他厚顏無恥地哈哈笑著,為自己定下的妙計得意不已。“對了,我得趕緊進入那老老頭的夢裏,告訴他這個喜訊。他原以為自己隨時要斷氣,如今還能繼續活著,還能看到兒子出生、長大成人,再娶妻生子,多幸福啊!一定會老淚縱橫。是不是啊,鳳嬌——不,該叫拾伊姐姐。”

我惱怒至極,隻想一巴掌扇死他!

“淡定!淡定!拾伊姐姐,小心胎兒!他可不想這麼早就出來涼快,你不打算聽見他叫你一聲‘媽媽’嗎?稍安勿躁,我走了,不必送,我走了啊!”他磨磨蹭蹭、似不忍離去。終於,倏地隱去了,消失在黑漆漆的虛空裏,不見一絲蹤跡。

我——靠——!

我恨得咬牙切齒,卻奈何不了這個歹毒的惡魔。

隱隱的,耳邊又飄來溪泉假意溫柔的聲音:“拾伊姐姐,你這手鐲再也用不到了,不如送我留作紀念吧。現在,我可是真的、真的走了,免得你們一激動‘嘿咻’起來我聽著難受,再見啦……”

話音落定,果然再無聲息。

夢裏的我“呀呀呀”地怒吼著,憤懣間猛然驚醒,卻發現仍在夜裏,額頭,脖頸裏滿是冷汗。詭異的是我右手一直戴著的金屬手鐲果真不見了。

夢裏發生的可怕遭遇是真的!他真就搶走了我的手鐲!

驚懼中,我恍然大悟。這枚手鐲竟是他精心安排的一場陰謀。他早預料到泉溪會幫我,於是托人假扮神仙賜予忠國所謂的真愛手鐲,將我一步步引入他設好的圈套裏。

報複有很多種,直接把仇人打翻在地算不了什麼,最絕的是把你托高了再往下砸,除了痛,還有墜落過程的恐懼等待。

能散布如此恐怖的惡作劇的隻有泉溪,他在充分享受報複的筷感!

我終於明白為何這枚手鐲忠國可以摘下,春樹卻摘不下來。隻是,當初喬泰是否辦得到呢?

然而這個問題眼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看向身旁又是一驚——床鋪是空的。忠國不見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強烈的不安浮上心頭。

我站起身衝進客廳裏,沒有他的身影,衝入廚房裏,沒有他的身影,衝向診療室,依舊沒有他的身影。

我慌裏慌張地衝到樓下,打開保險栓,拉開門衝進花園裏,還是沒有他的身影!再返身衝上樓,往陽台上,起居室,儲藏室,護工的寢室.....一層層,一間間尋過去,

依然沒有!

我盲目地在樓裏四處搜尋,可到處都沒能發現他。

天啊,忠國,你去了哪裏?你那樣的身體能去往哪裏?沒人照看,哪裏都不能去啊!

揪心的感覺撕扯著我的心,同時明白他早有此打算——早早地遣散了所有護理人員,隻留下我一人陪伴。而那個妖魔溪泉一定進入過他的夢,從而讓他更加堅定了不再拖累我的想法。

我踉踉蹌蹌地衝到大街上,除了冷寂的路燈在夜色裏睜大了睡意朦朧的眼盯著我,一切都沉在夢裏。

我這就這樣失去他了嗎?我絕望地想著。不要,可惡的忠國,這麼大歲數了還跟我玩失蹤,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死自己嗎?不,他不會死,他還有四十九年的陽壽呢。

可他去了哪裏?

我無助佇立在街上,可怕的孤獨感陣陣襲來——原來有他在,我還感覺有了家。他不在,家就沒了。

我極力鎮定自己,然而,我的心髒似被巨石壓著,必須大口喘氣才能呼吸。

轉身麵對這棟與他朝夕共處了七天七夜的小樓,每多看一眼都是傷害。

可是,為什麼我又產生了哪裏不對勁的感覺?哪裏不對?我的大腦急速運轉著,到底哪裏不對?

腦海中將剛才所經之處均回放了一遍,心裏驀地一個激靈:有一個地方不對勁!哪個地方?想起來了!剛才我衝到街上之前先打開門上的保險栓、然後才跑出來。那意味著什麼?我腦中一亮——他從未離開過這棟小樓,否則不可能人出去了保險栓還保持原樣。一種尚存一線生機的希翼讓我頓時感覺輕鬆了些許。他一定在裏麵,隻是躲起來了——剛剛發生的事實讓他無法麵對,他試圖逃避。

311、[大結局]侵色一生 ...

可是,我剛才把家裏找遍了,也沒發現他啊。難道我忽略了什麼地方?

我下意識地朝樓上一扇扇窗口挨次尋去。浴室的燈亮著——剛才唯獨那間漏了。

他進了洗手間,為什麼不?也許剛才我的呼喊他沒聽見。

緊張令我的手心裏全是汗。我祈禱一切隻是杞人憂天。

我三步並作兩步朝樓上趕,聽到浴室裏傳出嘩啦啦的水聲以及激越的水柱衝刷瓷磚的劈啪聲。

他在浴室裏洗澡,隻是去洗澡了,我繼續安慰自己。

這個時候嗎?以他九十八歲的高齡?不,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