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這頁上隻有簡簡單單一句話: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賊幾把可愛啊。”
秦顏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這張紙是……從江連闕那個筆記本裏,掉出來的?
***
“阿嚏!”
坐在辦公室裏的江連闕,結結實實地打出第三個噴嚏。
“我先走了。”他揉揉鼻子,站起身,“我不行了,不能坐在這兒,你這屋裏花太多,我過敏。”
楊禾怡正批改作業,頭也不抬:“坐下。”
江連闕鬆鬆垮垮地背著包,不動彈。
眼神漫不經心,有點兒淩厲。
在他看來,老師其實就隻有兩種,一種是方慎敏那樣的,表麵看起來好說話,其實也非常好說話;另一種就是楊禾怡這樣的,表麵看起來嘻嘻哈哈,其實每天都瞅著機會找他們麻煩。
從出考場到現在快兩個小時了,把他晾在旁邊不聞不問,他連作業寫完了,她還是不搭理他。
挑戰人類極限。
他拒絕奉陪。
下一秒,楊禾怡慢悠悠闔上筆:“知道你錯哪了嗎?”
江連闕認真想了想:“考試睡覺?”
可這也不怪他吧?他都做完題了,偏偏三中校規不準學生提前交卷。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是個遵守校規校紀的好學生誒!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楊禾怡板起臉,“你把筆記本裝在校服口袋裏,我沒向教務處反映你作弊已經是網開一麵了,你態度還這麼不端正!……站直!”
江連闕在心裏響亮地操了一聲。
“您別這麼大題小做行嗎,啊?”他稍稍前傾,“那本子上的內容您看都看了,是不是作弊一目了然,要不要我去找個專家做鑒定?還想鬧到教務處去……丟不丟人?”
楊禾怡看著他,一口氣上不來:“江連闕,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哪裏有個學生的樣子?昨晚不來上晚自習也不請假,我打電話你也不接,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師放到眼裏?啊?”
一碼歸一碼,江連闕不想再把話題扯遠。
“看學生日記,就很有老師的樣子了?”
“我知道你家裏的情況,”楊禾怡痛心疾首,“你成績也不差,總不能因為父母的事,就自我放棄啊!”
你知道個屁。
真知道的人,才不會一天到晚把它掛在嘴上。
江連闕耐心告罄,單手撐在她麵前,另一條胳膊輕而易舉越過她,將放在辦公桌裏麵的日記本拿起來:“那我求您趕緊放棄我,求您。”
“我自己拿走了,不勞煩您再來送一趟。”
說完,背上包轉身就走。
“江連闕!”楊禾怡憤怒地在他身後叫。
江連闕沒有回頭。
帶上辦公室大門,陽光陡然照進眼裏,他眼瞳微眯。
覺得……眼睛有點癢。
心裏咯噔一聲,麻煩了。
走到洗手間湊近鏡子一看,果不其然,眼皮微微發腫。
“我……”重重地吸一口氣,江連闕打駱亦卿的電話,“駱駝,你那兒有抗過敏的藥嗎?”
“啊?怎麼了?你又過敏了?”駱亦卿意外,“上次好像吃完了,你趁著中午去校醫院看看唄……這季節又沒有柳絮,你碰到什麼了?”
“花。”大概是剛剛過了教師節,學生們送的花都還沒枯,“楊禾怡的辦公室裏,放了好多花。”
駱亦卿沒辦法,不知道他嚴重到什麼程度:“那你別吃午飯了,趕緊先去醫院。”
掛掉電話,江連闕折身往回走。
背包碰到口袋,觸♪感軟軟的。他心下一動,從裏麵撈出兩個燒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