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甍上的白鳥撲棱棱展翅,在高遠的空中劃出一條線。
十七八歲,尚不了解一語成讖的含義。
迎著日光,他微笑:“我的榮幸。”
在古城吃過晚飯,一路逛街回酒店,已經入了夜。
複賽前一晚,酒店休息區很熱鬧。年輕人彼此像磁鐵,不需要刻意組織,就能自然而然地吸附到一起。
秦顏過去的時候,一群人已經組起了局,玩狼人殺。
“包給我。”江連闕指指休息區,“你先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我上去放一下包,就來陪你玩。”
“等等你別走!我……我怎麼跟他們打招呼啊?”
江連闕被她睜圓的眼逗得一樂,牽住她,自然而然地折身走到卡座前,笑眯眯地問:“加兩個人?”
其餘人抬頭一看,見是一對養眼的情侶,立即笑開了:“來來來,下一局加進來。”
“上帝”是個高大的男生,站在走廊邊,笑著朝他們招手:“這兒有空位,坐這邊。”
“謝謝。”江連闕帶著秦顏坐下,放下包,抽出袋下午剛買的牛軋糖,遞給她。
昂貴的玫瑰味手作,小盒子上還紮著精致的蝴蝶結。
秦顏有些無奈:“唔……”
江連闕攤開手,聳聳眉。
她頓了頓,耳根發紅,有些局促地道:“那個……請你們吃糖……”
其他人聞聲,紛紛轉頭過來。看到局促不安的少女,眾人微怔,旋即發出沒有惡意的笑:
“噗……小姐姐,你第一次自己出門嗎?”
“這是你跟旁邊那位小哥哥的喜糖嗎?”
“喂喂,講話會臉紅的女孩子很少見了吧,你們對人家好一點……等一下,讓我先問,你這麼可愛,是吃什麼長大的?”
……
遊戲短暫地中止,“上帝”也分到了糖,閑閑地靠在卡座邊,低頭看清糖果上的文字說明,驚奇道:“你倆下午去古城了?”
連彼此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三言兩語,就已經熟絡得像老友。
江連闕笑笑:“對,我倆來得早,在外麵逛了逛。”
“真好。”“上帝”麵露羨慕之色,“我也想有可愛的女孩子陪我一起逛街,一起參加比賽……嘖,神仙日子。”
“那倒沒有,”江連闕笑意飛揚,“我倆隻有一個是來參加比賽的,另一個算是……咳,三陪。”
“你,還是她?”
“你猜。”
“上帝”傲嬌地哼了一聲:“你既然不想告訴我,幹嘛還特意提這茬?”
“平衡一下你的心理,怕你太嫉妒我,躲起來哭。”
“上帝”:“……”
呸。
殘局結束,兩個人在下一局加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方位問題,秦顏總是抽到狼人,一說謊就臉紅,局局被首殺。
江連闕樂不可支:“跟你一起打狼真是太辛苦了,你今晚該謝謝你的狼隊友,根本沒有存活率啊。”
秦顏懊惱地踢他:“所以我天生是好人啊!”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夜色漸深。
過了零點,酒店前台調暗了休息區的燈,“上帝”伸個懶腰,把牌碼齊放到桌子上:“那今晚就到這兒吧,大家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好好比賽。”
其餘人應好,紛紛互道晚安,打算上樓。
“竟然十二點多了。”秦顏有些驚訝,“一點感覺都沒有。”
江連闕笑了:“是不是很久沒有跟這麼多人在一起,玩兒過遊戲了?”
“是。”她坦然,想了想,又笑道,“不過很開心。”
女生兩眼彎彎,全無困意。
她今天說了很多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