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坐起身,我再次嚇得一身冷汗。夢裏的昭儀滿身都是血卻滿臉笑容的拉著我的手,死死的拽著讓我掙脫不了,那些血都是從她心上漸漸流出來的,不但浸透了她的衣服,也因為我們彼此緊緊握住的手兒終於流到了我的手上。
因為這一秒,我終於還是醒了,終於逃開了這場可怕的夢魘。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擔心昭儀,應該是她之前那句自殺還有她死灰般的眼神烙印在我心底的緣故吧。
翻身起床,沒有伸手擦幹自己額間的冷汗,我便走到了昭儀的房間,偷偷打開了她床頭的夜燈。
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看著她的臉,確定聽見了昭儀均勻的呼吸,確定看見了她睡夢中平靜的表,我才透出了一口氣,真正從那場噩夢中走了出來。
看著昭儀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我突然有種衝動想學電視裏看見的所有媽媽一樣,溫柔的幫她把被子蓋好。
但最終,我還是沒有那麼做,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沒有那麼做,我想,應該是我心底深處的嫉妒心卑鄙的在作祟吧,而我當時竟然很義正辭的為自己的‘不作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沒有人可以得到太滿的幸福,昭儀雖然得不到萬昭霆的愛,但是她擁有的已經真的不少。
正文 冰藍色雨淒迷(2)
這樣的驚醒後,我不敢再睡,不敢再回到自己的夢裏,回到房間裏,披上了我最厚的羽絨服,穿著昭儀新送我的厚厚粉色豬大拖鞋,我再一次站上了陽台,再一次望向了淮海路一目的璀璨夜燈,再一次在這片寂靜的夜裏放空了所有的神智。
“蘇蘇這孩子命還真硬,我拿她的八字去算過了,她天生就沒有親人緣,老公,不是我不想做善事,我們平時多關心她,多給她送點衣服吃的就是了,別真的收養她了,迷信這種東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啊!”
再一次,想起了兒時深夜偷聽到的對話,望著遠方的眼神因為失焦而讓那些璀璨漸漸朦朧了起來。
或者那是真的吧,不對,應該那就是真的吧,我應該天生就是掃把星一類的倒黴蛋,隻要靠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運,我也永遠不可能有一個屬於我的家,應該是這樣吧,否則,我怎麼會一再失去我的親人,朋友?
居即使裹得很緊,但深夜的寒風還是毫不客氣的鑽進了衣領,讓我猛地瑟縮了一下,不自禁地用手又把領子握緊了些,然後屏住了呼吸讓自己漸漸適應這帶著濕度的空氣。
“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經無條件的相信過一個人!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錯過你!莫本溪,從今以後,請你徹底滾出我的世界!”
這是我今晚對他的最後一句話嗎?在風裏站了將近20分鍾後,我才終於因為自己渾身的徹底冰冷而和周圍渾然一體不再微微顫唞,也終於能重新運轉放空的神智胡思亂想起來。
赭當我需要用腦子思考問題,莫本溪永遠會是第一個衝進我腦子的人,就象他是任何書的封麵,任何電影的片頭,任何歌曲的前奏,任何故事的序幕。
於是,我的潛意識便將這句我親口出的話再度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