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原鷺的手摸著扶手一路下樓,等到了一樓的時候果然看見喬正岐手裡提著兩袋的餐盒。
「今晚沒吃完打包的?」原鷺看著餐盒是君悅的,心想這相親地點還不錯。
「沒有,另外叫的。」
原鷺呆住,好吧,算她剛剛那聲哥沒白叫。
打開餐盒一看,天啊,居然是海南粉,君悅什麼時候有海南粉了?原鷺把懷疑的目光轉向喬正岐,卻發現他根本懶得搭理她,脫了外套搭在手上就往樓上去了。
「爸媽已經安排好了你去電視台實習,下週三就去。」喬正岐拋下了這麼句話就款款地上樓了。
「哦。」
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安排好了,她還以為怎麼也能休息半個月,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
寒假馬上就要開始了,可是第一天就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一夜原鷺睡得格外淺,淺眠裡反覆做著似曾相識的夢,一個噩夢接著一個噩夢環環相扣,最後她在枕邊一片冰冷的淚水裡醒來。
黑夜,睜眼,那些曾經的羞辱、難堪、窘迫、卑微像是最可怕的夢魘在黑夜裡糾纏著她直到天明。
☆、第十二章
夜色再次降臨C城,年關的最後幾天,這座城市的運行速度終於慢了下來,加上天氣寒冷剛從西伯利亞下來一場冷空氣,到了夜裡路上的行人就變得更加寥寥了。
其實原鷺的初中母校在離C城三個小時車程的一個附屬鎮級市,在還沒有開通高速之前,那裡到C城還要七八個小時。同學會的聚會地點之所以定在G大會館多半也是因為當年的同學大多數在C城上大學或者工作,這樣也就沒有必要回原來的地方辦同學會了。
這是原鷺自從初中畢業後第一次參加同學會,也是唯一收到邀請的一次。原鷺從G大附近地鐵口裡出來的時候,天下起了米粒大的雪,路邊賣糖葫蘆的大爺正在給自己的自行車安一把傘防止糖葫蘆被雪打髒了。
每次遇見這樣的流動小販在夜裡賣東西,原鷺總是能想起童年和父母一起去夜市練攤兒的場景。冬天很冷到了夜裡就更冷了,她坐在煮豆乾串的爐子旁邊烤火,父母在一旁守著水果攤,她看著盆子裡煮的熱騰騰的豆乾串很想吃一串,卻永遠隻是那麼安靜地望著一旁忙碌的父母開不了口。
「大爺一會你還在麼?」
「一會可沒準,要是沒什麼生意就早點回家,老伴兒還等著我收攤。」
原鷺從大衣裡掏出錢包,說:「那給我來兩串吧,要有芝麻的。」
「好勒。」
糖葫蘆在有暖氣的室溫下容易化,她本來想等同學會結束再買,可是又怕大爺到時候不在了,隻好現在就拎著糖葫蘆一起去參加同學會。
「朱莉,你怎麼從地鐵口出來呀,你男朋友沒有開大奔送你來哦?」
叫朱莉的姑娘原本笑容滿麵的表情明顯有了裂痕,「是哦,他今天加班,你呢?怎麼在這裡?」
「我哪有你那麼好的福氣,聽說你一畢業就要跟男朋友訂婚了,男朋友那麼優秀又體貼到哪都車接車送,我租的房子離這還算近,走路過來的。」
「這樣啊,一起走吧,都六點多了同學會肯定已經開始了。」
原鷺在路邊等著大爺幫她裝好糖葫蘆,身邊路過的兩個女生的對話鑽到她的耳朵裡,她裝作自然地環看四周,一瞥那兩個人的麵孔似乎還真有些麵熟。高挑波浪長髮的那個叫朱莉,原鷺沒記錯的話是當時班裡很受男生喜歡的女生,這麼多年過去變化似乎不大,走在人群裡還是那麼惹眼。
走在她身邊的那個身形略寬些,原鷺能把她的臉在記憶裡對上號,可是名字明明就在嘴邊卻始終也叫不出確切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