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咱們仨在醫院碰頭。」
林慕沉默了一陣,說:「你一個人會不安全。」
原鷺看著車窗裡喬正岐的倒影,用很輕的聲音說:「我不是一個人。」
林慕沒有停頓地問:「喬正岐?」
原鷺回頭看了身邊的喬正岐一眼,幾不可聞地說:「嗯。」
林慕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笑著說:「好,我等你電話。」
原鷺掛了電話,心裡有一絲絲的失落,彷彿空了什麼似的。
喬正岐瞥了眼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嘲弄著說:「第一個電話的時候跟打雞血似的,我自動消音了好幾個詞兒,這會怎麼意誌沉沉被人潑了狗血一樣?」
原鷺不說話。她生著悶氣,明明她是因為他才推辭了林慕,他卻還要嘲笑她。她是蠻橫呀,跟個潑婦似的恨不得扒了吳津的皮,她是粗魯呀,茹毛飲血還不在話下呢。
喬正岐也不喜歡剛剛自己說的話,可是一想起她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那一副小心翼翼盡量壓低聲音不讓他聽清的樣子,他的心裡就竄起一通無名火。
他從來不願生氣,也很少生氣,因為生氣是人類最大的無用功,隻有事情壞到讓自己束手無措的時候才會引起生氣這樣生理和情緒上的激變。
她是第一個讓他控製不住去做無用功的人。
喬正岐把駕駛座邊上的窗戶降了點下來,讓冷風冷卻一下車內略是悶熱的溫度。
聽見她打了個小噴嚏,喬正岐又把車窗升了上來,聲音不覺帶了絲柔軟:「回去燙一碗薑湯喝下去,今晚吹了不少風。」
原鷺略是愛答不理的:「嗯。」
喬正岐想哄一哄她,就問:「早上你說的柑子味肥皂,還記得是什麼牌子的嗎?」
原鷺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那是我媽媽有一年回鄉下過年給我買的,隻記得裝肥皂的紙盒子是白色的,牌子印的字是橙色的。那種柑子味和平常的橘子和橙子又不一樣,淡淡的,很清冽,每次我愛惜地用它打了點泡沫出來,都要搓著手聞上好一陣。」
喬正岐覺得她的語氣舒緩了下來,堵著的路也就不那麼堵心了,「記憶中的芳香烴,是一種最令人留戀不知返的氣味。大腦皮層的想像和記憶的海馬體會讓這種記憶中的香氣給你很強烈的心理暗示,這就是為什麼人們通常覺得回憶裡的東西是最好的。」
原鷺覺得這種解釋很新鮮,說:「是啊,回憶裡的總是最好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想起那晚在希爾頓他和孫安在夜幕下並肩的背影。
他的回憶裡最好的那個,是什麼樣的呢?
原鷺的大腦開始自動回憶當初整理g大投毒案相關報道時所瞭解的陸時婧。陸時婧的出身與喬正岐門當戶對,長相又是當年同學眼裡公認的院花,就連她的聰明才智都是那種到了讓人肅然起敬的程度。
儘管後來的陸時婧遭遇家庭變故,但是一個人的出身是無法抹去的烙印,那種與生俱來的出自良好家庭教養的氣質,大約無往而不利這句話套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了。
一股淡淡的失落再次漫上心頭,原鷺看見車窗倒影裡的自己,突然清醒過來,被自己剛剛的腦子裡想的那些東西嚇了一跳。
她居然在好奇陸時婧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原鷺嚇得不輕,連連甩了好幾下頭。
喬正岐問:「暈車了?不舒服?」他把腳下的剎車輕輕帶住,讓車速緩下來。
好不容易過了高速口上了高速,車速卻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