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個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天涯海角。

身邊的他疲累至極,戴著眼罩靠躺在座椅上沉沉睡著。

航班的滿員情況一般,大多數乘客都把一排椅子的桌板收起,一人獨躺一排。

艙內的夜燈很暗,原鷺有點煩亂得睡不著,一直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又塞進去。

原鷺幫他把毯子拉上來一點,毫無聲息地把頭側在座椅的靠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熟悉的輪廓,常年微抿的薄唇終於有了一絲放鬆,睡覺時的他很像一個恬靜的嬰兒,可以任她為所欲為。

原鷺歎息了一聲,又把手機拿了出來,手指摩挲著屏幕解了鎖。

找到郵箱裡的聯繫人,開始編輯郵件。

簡短的寥寥幾字,很快就編輯好並且發送。

收起手機,拿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間把玩。他的手指很修長,很乾淨,就連半月的弧度都長得秀氣極了,很難相信這麼一雙手能化腐朽為神奇。他做了二十幾種香氣的柑子味兒肥皂送給她,每一塊都以柑橘味為基調,其餘的輔料不盡相同。

雖然她已記不清童年的柑子肥皂確切的味道了,但直覺裡的那種清冽與他創造的香氣是一樣的。

握著他溫熱的手,她終於漸漸闔上眼,像隻終於找到窩巢的倦鳥般,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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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鷺回到c城以後頭一件事就是喊姚菲來拿伴手禮,她在波士頓買了好些精緻的小掛件和首飾,平常用作衣物的點綴配飾再好不過。

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聽,就打去給吳津,吳津的手機倒是通,卻直接把她的電話掐斷了。

原鷺氣笑不已,這兩個見色忘友的人,估計還膩歪在一起嫌她電話礙事兒了。

她又給鄭丘壑發了微信:師傅,我給師娘捎了些首飾回來,明兒上班我帶到單位,到時候你再給她郵過去,你借花獻佛表表慇勤。

鄭丘壑回道:今天才回來?

原鷺:是啊,剛到家,這會兒在收拾行李。

鄭丘壑:頭兩天折騰死了,你呀算是躲過去了。

原鷺:怎麼了?

鄭丘壑發了條語音過來,原鷺一邊疊著行李箱裡的衣服,一邊點開聽,手卻漸漸僵住了。

原鷺立即打電話過去:「吳老爺子沒了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你請假的那天唄,估計你在國外沒看新聞,這會兒c城滿城風雨的,動靜大得厲害,你不知道吧?當天老爺子走,他兒子當天就扯證結婚了。」

原鷺愣眼:「結婚?」

吳津這膽子也太大了,心急也不用至此呀,這不是陷姚菲於難堪麼?這時候扯證,多少雙眼睛會盯在姚菲身上。

「老胡家那邊氣得吹鬍子瞪眼,都編排吳家這邊沒禮數,紅事白事一起辦,臨前也不知會一聲,吳家公子爺這會兒披麻戴孝兼洞房新科,八卦都被寫爛了,老胡家還花了重金買斷八卦版,多少家報社臨時開了天窗。」

原鷺徹底傻眼:「胡家?你是說吳津是和胡舒穎結的婚?」

「對呀,不然還有誰,你辦公桌檯麵上的喜糖都還在呢,人喜糖整棟電視台每一層都發遍了,就連清潔阿姨都有份兒。」

原鷺氣得手都在抖。

明明她走之前,她、林慕、姚菲、吳津四個人還是有說有笑地在吳津租的房子裡吃喝,這才多少天就變得這麼天翻地覆,連個人知會她一聲都沒有。

她也懶得繼續給姚菲和吳津打電話,這兩人肯定不會接,索性把電話打給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