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林豪,這個花花公子竟然陪了玉兒一個晚上,這是他第一委屈自己。當東方第一絲魚肚皮似的白光劃破了黑暗的大地,林豪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玉兒。睡夢裏,她不停的呼喚著林大哥,就像她清醒時呼喚林大哥一樣。夢裏夢外,她隻為林英心痛。
想到這裏,他空空的長歎一聲,接著又搖了搖頭,邁大步,來到門前,打開門,卻看到靈靈正站在院子裏,小臉被寒風吹成紅紫色,眼神呆呆的看著他。
一股憐惜湧上心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靈靈快步迎上前來,伸手去扶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揮手,把靈靈的手揮開:“別碰我。”聲音很小,怕吵醒了熟睡中的人兒。接著回轉過身,關上門,輕手輕腳的向前走去。
“二少爺。”看著他絕情遠去的身影,靈靈的眼睛潮濕了。
“小點聲,不要吵到她。”為什麼要心痛她,是因為她為情所苦嗎,那靈靈哪,靈靈為他所苦,他卻沒有絲毫憐惜。
說著向前走去,可是才抬起腳來,卻因為看到站在麵前的母親,而驚愕的不知道怎麼作才好:“母親不是回去了嗎?”接著猜想到,母親是怕他傷害到玉兒,才重返回來的。也就是說,如果今夜,他真的對玉兒有非行為,林母一定回出麵阻止的。想到這兒,他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湧上心頭。
看著兒子多變的臉色,林母邁大步走向前來,伸出冰涼的雙手,輕輕扶在他的肩膀上,眉開眼笑道:“我的豪兒,真是長大了。”話說林母離開林豪,回去的路上,她一遍遍責問自己,這樣作對嗎?這樣作對玉兒公平嗎?
想起玉兒最後看她的眼神,那眼神裏是怨恨,好像在怒聲責問她為什麼要這樣作?
同時,林英信任她的目光一遍遍在她麵前變成了責問。這兩雙眼睛折磨著她,使她邁出去的腳步,終於收回來。
“不,我不能這樣對玉兒。”玉兒是天真的,而她,她竟然要把那個天真的女孩推向二兒子。
“我不能這樣對英兒。”林英是相信她的,為她著想的,就算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母親,還是留收在她的身邊。顧及到她的感受,林英才偷偷的陪在親生母親身邊,而不是把親生母親接出後院,那座破亂的小院。
梅依死的時候,林英曾發瘋的要殺死林豪,但是為了她,他還是放過了林豪。
想到十幾年來,他一聲聲叫著她“娘。”林母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能看著他深愛的女孩走向深淵。因此,她掉轉回頭,回到了這裏。
等她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靈靈絕望的從裏邊退去,那一刻,她的腦子嗡的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幸好小環和小翠及時伸手扶住了她,她才沒跌坐在地上。她以為來晚了,不該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了。那一刻,她的心在平靜了十幾年一後,再次蕩起漣漪。她能猜想到,等玉兒醒來一後,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她,責問她。
那一刻,她恨自己,在心裏一遍遍責怪自己:“小芳,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就算玉兒能換會兒子良知又怎麼樣?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應該把玉兒丟給兒子啊。她悔恨,想抬起手,重重的摑自己兩記耳光。就在這時,從窗子上,她看到了林豪獨坐的身影。
靈靈退去來一後,孤獨的身影,深深擊痛了她的心:“小芳,你害的人還不夠多嗎?”她害的百合獨收空房,害的靈靈怨恨一生,害的淑靜一世孤獨。想到這三個童養媳的命運,林母的心很痛很痛。
靈靈並沒有看到她,所以,一如往常的寂寞。等靈靈看到林母的時候,先是一楞,接著,從她的眼神裏看到深深的悔恨。靈靈並不知道林母在悔恨什麼,錯誤的把林線眼睛裏的悔恨當成是因為玉兒,因此,她更加痛恨玉兒,注定了她跟玉兒今後的相觸之道,不會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