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段(2 / 3)

南溪一個勁地給他搖頭使眼色,暗示他自己也無計可施,隻有符爸恍然未覺,看到南媽來,一張老臉便笑開來,“怎麼了?喲,怎麼眼睛還紅紅的,跟兔子似的。”

南媽一路情緒起伏,見到符爸後似乎稍稍平靜了一點,大概還是看他在術後休養期,口氣稍稍緩和,聲音也放低下來,“我今天叫律師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等他弄好了送過來,你就簽一下吧。”

屋子裏陡然一片死寂,南溪低著頭不敢說話,憑這一路的經驗,隻要她開口,母親必然哭得更加不可自抑。她隻能在心裏求菩薩保佑,保佑符爸情緒千萬別太激動,兩位老人能平靜下來,聽她和符清泉慢慢解釋。符清泉陰著一張臉,時刻關注著父親的表情變化,他知道父親是個火爆脾氣,原來也就南媽能治治他。事到如今符清泉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如今南媽提離婚,他覺得今天要麼老爸再叫一次急救,要麼摔鍋砸罐他得考慮要給醫院多少賠償費。

令人詫異的是符爸並未發脾氣,也沒砸東西。他手術後臉部肌肉不太靈活,如今更是不對稱地往下塌,很頹喪的神情,沉默良久後問:“你要離婚?”

“是,”南媽仍有些哽咽,伸手抹抹眼睛,語音卻甚冷靜,“我也沒什麼要的,除了我原來自己存的一點錢。”

符爸又不說話,垂著頭,誰也看不清他什麼表情,老半天後他開口,卻像撒嬌鬧別扭的孩子,“你這分明是過河拆橋!”

南媽不開口,他便好像捉到什麼把柄似的,仰起頭來嚷嚷:“我說你是過河拆橋吧?女兒養大了,你就翻臉不認人了!什麼都是假的,你這個女人,”他越說越像無理取鬧的孩子,翻來覆去地說“你這個女人”“過河拆橋”之類的字眼。

“我過河拆橋?”南媽本抿緊嘴不願再開口,聽符爸不住地念叨,終於忍無可忍道,“你不如問問你的畜生兒子都做了些什麼!”

符爸狐疑地盯著她,目光緩緩移向符清泉,變得鋒利無比,“你都做了些什麼?”

符清泉翻了個白眼,正欲開口卻被南媽搶過話頭,“他做了什麼?他被你拿性命要挾,叫了我一聲媽,我真受不起這個字,他也心不甘情不願,轉頭就找我女兒撒氣!”

“我什麼時候找南溪撒氣了?”

“那你跟我說,你爸爸做完手術第二天,你帶南溪回家,房門緊閉個把小時,都在做什麼?”

南溪未料到母親居然連這都知道,和符清泉對了個眼色,又聽南媽繼續道:“楊嫂回到家,看你們倆鞋子都在,不敢去叫你們,後來實在人忍不住,才……還有,你爸爸住院這麼久,你哪天是回家住的?你都去了哪裏?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回家收拾東西,還不知道原來你這一個多月都住在小溪那裏!”

這些事樣樣都是有人證的,符清泉還不及說什麼,符爸已變了臉色,卻不是發怒,而是喜氣洋洋的,“是嗎?”

兩字裏夾雜的驚奇、喜悅和讚歎,簡直讓符清泉汗顏,符爸爸又笑道:“嗬嗬,這不很好嘛,親上加親,兩個小孩子……哎呀,難怪你們要搬出去……”

南媽怒不可遏,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們父子倆一個德性!你以為他安的什麼好心?你問問你的好兒子,他——”南媽媽又激動起來,“他是什麼時候第一次糟蹋我的女兒?”她轉過臉來朝向符清泉,“你老老實實跟我說,小溪上大學打掉的孩子,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