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真的沒有恢複嗎,還是為了保護身在皇宮的女兒假裝沒有恢複?她去見他,會刺激到他嗎?

「風影大人,我爹親他現在的生活幸福嗎?」藍天羽禁不住又一次問風影。

風影,睿翔女皇的心腹死士,被隱藏起來的風係絕世高手,這幾年的任務就是監視擅長飛天術的藍天羽。

藍天羽夜遊,她就一直在後跟著,隻是她的飛天術比藍天羽高明得多,藍天羽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

「他是虔誠的真神侍者,沒有了妻主,他還有信仰,生活得很平靜,所以神殿知情了也沒有幫他恢複記憶。殿下,他沒有從前的記憶對陛下,對他本人,對藍玉晨都有好處。」藍天羽重情重義不忘根本,她對她頗有好感,願意在不背叛女皇的前提下提供幫助。

「我知道。」藍天羽一臉平靜道,「我隻是去看看他而已。」

摸摸頸上的祝福項鏈,她傷感不已,爹親已是別人的爹親,她除了那段記憶真的什麽也沒有了。不過隻要知道他好就行,認不認親已經不再重要了。

她們到了於家村口已是午後,村子的秋收大多結束,村民們在門前翻曬金黃色的稻穀。

下了馬,她們留一人照顧馬匹休息,其餘三人陪著藍天羽進村。

在村中玩耍的孩童看到有外人進來,好奇得跟在她們後麵,村民們看到有外人,露出憨厚的笑容向她們點頭致意,然後繼續忙著手中活。

「小兄弟,我們是路過此地的,請問村中有神廟嗎?我們想許願。」藍天羽細聲細氣地問一位機靈可愛的男童,順手塞給他一顆小金豆。

(呃,當金豆多得盛滿幾衣箱,藍天羽不再覺得金豆珍貴了。至於金豆嘛,是藍天羽準備的跑路費。女皇發放的月錢和俸祿可是有國庫烙印的,她敢帶走嗎?身邊覺醒火係神能的女侍最大的任務就是修煉火神術。如何練?嘿嘿嘿,請用神火將金錁子熔成小金豆。)

「這條路走到盡頭向右拐,然後越過小河向左拐就到了。」好奇望了望戴著麵紗的公子,男童指著左前方道,高興道:「我們村裏的鳳凰神廟有很厲害的真神侍者哦,其他村子的人也到這裏來祭神許願。」

「謝謝小弟弟。」藍天羽轉身道:「我這就去許願。」

「公子,請隨小人來。」風影拱拱手,在前引路。她記得藍天羽在黑夜裏的京城亂轉,不止一次嘀咕京城太大害她辨不清東南西北。

「有勞。」藍天羽向她頓頓首,十分謙遜。

這種事都能知道,她算是睿翔女皇的絕對心腹,千萬不能得罪。

四十七暗訪爹親(下)

紅磚黑瓦,飛簷畫角,小小廟宇雖比不上原來將軍府富麗堂皇,但比起村中的絕大多數房屋,已是極好的了,爹親住在這裏也算過得去。

見到這裏,藍天羽安心了,爹親沒有她的照顧也能生活得很好。

莊嚴的廟宇前是一片寬敞的平地,兩座巨大的鳳凰翔雲石雕分列兩旁,像是在守護著真神在人間的殿堂。上石階,四人跨過石檻,走過碎石鋪就的道路,進入雕梁畫棟的大殿,就見那鳳凰神像遍體金光燦燦。她們驚訝,想不到千人小村供奉的鳳凰神像居然不是石雕泥塑,而是金像。村民大手筆地為普通神像鎏金,顯然他們對真神是無比虔誠的。

正式祭禮還要再過幾天,現在進香祭拜的信男信女並不多,他們看見有異鄉人也沒有顯得太好奇,因為主持這個神廟的真神侍者藍顧君是位高級祭司,這十裏八村的人都愛到這裏來祭拜。

各處擺放的十數個黃銅熏爐上輕煙嫋嫋,神聖的殿堂飄著馥鬱的熏香,讓人不禁升起此地不可褻瀆,不可喧嘩的敬意。這裏的神像和京城祭天聖殿的神像一樣,鳳凰展翅欲飛,卻又回首憐憫地俯視著塵世。藍天羽暗道:這個世界的人是缺乏想象還是太墨守成規?鳳凰真神留在世間的形象居然隻有這一種。

神像前,一位俊美端莊的三十多歲男子和兩位信徒親切和藹地交談,那清冷的聲音中帶有莫名的磁性,讓聽著他說話的信徒頻頻點頭,虔誠地感謝他的開導。

是爹親!雖然十四年沒見,但他容顏沒有大改,藍天羽一眼就認出來了,貪婪地望著,心情無比激蕩。娘親,我找到了爹親,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仿佛是父女天性,說完話向大殿後門走去的藍顧君突然停了下來,疑惑地轉過頭來。當他看見蒙著麵紗的藍天羽微微一怔,嘴角翹起,春風般和煦的微笑頓時出現在白皙如玉的臉上,是那麽真,是那麽誠,如同見到了家中的親人。

輕步上前,藍顧君緩緩道:「來自遠方的虔誠信徒,歡迎你們來到這座神廟,我是真神的祭司,代表真神祝福你們。」他雙掌合十,向藍天羽微微頓首。

爹親,爹親,我是藍天羽,是你的天天。屏住呼吸,藍天羽嘴唇微啟,但始終無法出聲。

鳳凰真神的祭祀主動祝福,俗人不接受就是蔑視真神,會被別人唾棄。

風影看到還在大殿的幾位信徒用凶狠地眼光看向呆滯的藍天羽,立刻知道不妙。

「喂,小子,我們於家村最尊貴的祭司大人給你賜福,你不接受嗎?是不是看不起他,看不起我們於家村?」一位老年婦人撐著拐杖怒道,「心不誠就不要來,蔑視真神是要受到挖眼之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