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雖然四下寂靜無聲,但全場的最受矚目的地方無疑是舞台,那個小提琴手在台上那麼忘情的演奏,那麼理直氣壯地接受四麵八方的膜拜,耀眼如明珠。
等待安東尼回來,蘇瑕原本半闔著眼睛已經完全閉上,像是睡著了。
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她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早就累了。
安東尼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然後才重新坐回她對麵,雙腿相疊,姿態矜貴,他打開一個牛皮紙袋,這是他剛才出去拿的,從袋子裡倒出幾張照片,看了看,在眉心擰出一個好看的結。
餐廳裡的曲調已經從小提琴變成了鋼琴,蘇瑕才終於醒來,此時已經是夜晚的十點多,她醒來時臉上還很茫然,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兒,直到看到對麵的安東尼,這才回神,霎間無比尷尬,跟人家一起吃飯,居然睡著了……
她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我……」
安東尼搖搖頭,拿起一旁的玻璃茶壺往一個空茶杯裡注入,輕聲道:「剛睡醒,喝杯薄荷玫瑰花茶可以提提神。」
蘇瑕將他的衣服遞給他:「謝謝。」
安東尼湛藍色的眼眸蕩漾著波光粼粼:「唔,我看過一個所謂的研究報告,上麵說如果一個女人會在一個男人麵前睡著,那證明是對那個男人很放心,那麼是我該謝你對我信任。」
蘇瑕煞有其事地認真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很有道理。」
安東尼頓時失笑。
蘇瑕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還淌著他的血,和他相處,她總覺得很微妙,不是在顧東玦麵前的謹言慎行,不是在蔣樂易麵前的戒備緊繃,而是一種放心和輕鬆。
也許,是他從沒帶給她壓力吧。
「其實我要向你道歉。」安東尼忽然說。
「嗯?」
安東尼拿過牛皮紙袋,斟酌著說:「未經你允許,我自作主張安排人去查了點關於你的東西,不過既然我查出來了,那麼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蘇瑕臉上笑容慢慢消失:「什麼東西啊?」
「你說,你是遇到了飛車搶奪,但從你描述中的畫麵,我覺得那更像是刻意的針對,所以我拜託人根據你提供的信息,找到了a市當地的地頭蛇,從他口中得知了撞你的那兩個人是誰,而後……」他將幾張照片放在她麵前。
蘇瑕注視著他的眼睛,而後才挪動目光落在照片上。
照片中是一男一女,似在交談著什麼,女孩給了男人一個厚厚的信封,裡麵裝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女孩的臉。
——顧南芵!
蘇瑕的呼吸一滯,迅速拿起照片,往後翻看,其中有一張是男人沒戴頭盔騎在摩托車上的照片,而那輛車,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的手微微顫唞,臉色已經白得可怕。
她咬牙問:「所以,我會被車撞不是意外,而是顧南芵安排的?」
安東尼實事求是道:「沒有直接證據,這張照片隻能證明她和肇事者接觸過,但據我所知,這個顧先生的妹妹平日裡本就經常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所以她可以有很多狡辯的理由。」
對,的確是。
顧南芵本身就是個小混混,無論是在加州還是在a市,眾所周知,她的朋友都是這種人,所以即便她拿著照片去報警,到最後她也可以用『隻是認識』『隻是有接觸』『朋友的朋友』這種話來辯解,他們沒有更多的證據,根本拿她沒辦法。
蘇瑕將照片捏緊,麵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