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定有醫生幫她,於是他多方打聽,找到當年在顧家擔任家庭醫生的老中醫,從他口中得到了準確的答覆。
「她的確是流產了。」
「她啊,身體太虛,當時需要補充很多營養,但她沒什麼錢,需要輸的營養液都是比較昂貴的,付不起,隻能選幾樣比較便宜的,但也沒法一次性還清醫藥費,還是寫了欠條,還了大半年才還上。」
「不過我印象最深的還是她的女兒,那個小女孩小小年紀就不得了,特別乖,每天熬好紅棗粥送到醫院,她媽媽輸液時,手不方便拿勺子,她就一勺勺餵給她吃……」
老醫生肯定周母當年的確是懷孕流產,但流產的原因卻不是被下藥,而是摔下樓梯,這個和周芷凝說的出入太大,助理如實轉述後,判斷誰是誰非的問題便落回了顧東玦身上。
比起周芷凝,顧東玦自然更相信老太醫的說法,一來他對周家母女本就有滿腹懷疑,二來他並不相信他的母親是那麼兩麵三刀又狠辣的人。
掛了助理的電話,顧東玦身體往後傾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那些事情都因時間太長而在不到證據,唯一能知道清楚經過的隻有當事人,可當事人說的也不一定就是真話,實際上,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顧母和周母對峙。
然而,他的母親別說是對峙了,她連說話和思考都沒辦法……
像這種太考驗智商的事,對顧西玨來說就是一個折磨,他沒法和顧東玦一樣想得那麼深入仔細,要他說,直接快刀斬亂麻:「不用搞得那麼麻煩,反正周母蓄意殺人證據確鑿,直接送監獄!至於周芷凝,一個小女人有什麼難處理的,交給我分分鐘讓她離開祖國領土!」
「大禹治水,疏為上,堵為下。」顧北爝斜睨了二哥一眼,「解決兩個人誰不會?我們想知道的是,一切事端的起因。」
顧西玨垮了肩膀:「那要怎麼找啊?我們現在需要知道什麼事呢?」
「第一,媽突發腦溢血的原因是什麼?」
「第二,周母想要媽的命的原因是什麼?」
「第三,周芷凝到底是誰的女兒?媽房間裡的那份dna親子鑒定報告中,顯示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另一個人名是誰?」
顧東玦掌心有一個毛線球,這個毛線球的另一端被藏在層層疊疊,纏纏繞繞的絲線之下,他把玩著毛線球淡淡道:「這是一個緊緊纏繞且環環相扣的死結,我們既然找不到線頭,那就先將整個球都拉開放鬆。」
說著,他將毛線球抖開,讓其無法再緊緊裹住,他在一堆散開的毛線中,輕而易舉找到了藏在深處的另一端線頭。
他挑眉道:「這樣找起線頭來,不就方便許多?」
蘇瑕和顧北爝都很明白他的意思,唯獨顧西玨,他跟著一臉認真聽了好久,可惜他二十幾年來的腦子都用玩樂上,對這種考驗邏輯和分析的事情,真是無能為力:「算了,我還是聽你們說吧,你們需要我做什麼再叫我。」
蘇瑕心中好笑,但他們顧家四兄妹性格各異,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倒也沒多說,隻將話題投在正事上:「周母曾在顧家流產過這點基本可以確定,但從她還醫藥費的方式來看,她那時候的經濟應該是很緊張的。」
再貴的營養液也有個價格,她的醫藥費頂多過萬,可她居然還需要用大半年的時間來分期償還,這足以證明,當時的周母除了在顧家做傭人的工資外,沒有其他收入。
顧西玨立即經驗老道說:「如果周母真的是爸的情人,不至於落魄到那地步吧?我給情人都是很大方的,而且有時候我不給她們,她們還會自己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