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流氓,打架搶劫什麼壞事都幹過,先後數次入獄,最後一次是在五年前,被警方以飛車搶劫罪監禁了幾個月,他出來後就消失匿跡。不過,最近出現在華盛頓,我們找到了他,他交代了一些事,很有趣。」

顧西玨說著,拿出錄音筆放出了一段錄音,一陣電流的噪音後,就是餘文的嚎叫痛呼聲,不難想像,他當時畢竟是經過一場折磨。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做啊,我都是聽周芷凝案安排的,她讓我去勒索顧南芵,把她引出來,想辦法迷暈……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我就看到她,從顧南芵手臂裡抽走了一管血……」

顧西玨繞到她麵前,微微彎腰,饒有興趣地問:「你抽走南芵的血做什麼?你是吸血鬼嗎?對人血感興趣?」

周芷凝明白了。

她什麼都明白了。

今天根本就是一個局!

他們根本沒打算把遺產給她,他們今天這麼多人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她主動入甕,而且看他們這模樣,應該是知道了一切真相了!

想通了一切,她反而笑了起來,血色褪盡的臉上勾出冷笑,她像是什麼都豁出去了一樣,也不怕了,反而主動挑釁,猛地了一把顧西玨,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逼得顧西玨步步後退。

「是啊,我抽走顧南芵的血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抽走她的血幹什麼,你那麼能說,就繼續說下去啊,但口說無憑,沒有證據就在那兒胡言亂語,這可是誣蔑,律師,張律師,誣蔑罪怎麼判啊?」

顧西玨聳聳肩,實話實說:「沒有證據,這管血已經下落不明,幫你做手腳的那個醫生死不承認,我們無憑無據,沒辦法拿他怎麼樣。」

周芷凝仰起頭笑了幾聲:「也就是說,你們都是在空口說白話?哈哈,你們真搞笑,證據都沒有,單憑一段錄音你就想往我身上潑髒水?真好笑!你當我周芷凝是傻子嗎?」

蘇瑕等她笑完,才淡淡道:「我知道你是在死纏爛打,周芷凝,你打的不就是想將我們都拖在這管血上,不去談其他事的主意嗎?」

周芷凝的笑僵在臉上,慢慢散去,直勾勾地看著蘇瑕:「哦,難道你們還有其他事?」

蘇瑕隨意坐在顧東玦的沙發扶手上,手裡握著顧母的輪椅把手,這個角度,顧母恰好和周芷凝對視,做賊心虛的她,被顧母木訥的眼神看的心裡發麻。

她微微一笑:「當然有,接下來我要來講一個好故事給大家聽,不過,你大概不會很想聽,可惜你現在非聽不可。」

周芷凝嚥了口水,心跳急促。

「這個故事,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

三十多年前,在場的顧家三兄弟,包括蘇瑕,包括周芷凝,都還是不存在的,那個時候隻有年輕的顧母蔣婉淑,年輕的顧老先生顧成洲,還有深愛著顧老先生的周母董櫻。

董櫻愛顧成洲,從小就愛,很愛很愛,即便心裡很清楚那個男人,冷漠、薄情、甚至不能給她未來,但那都沒關係,她還是愛他,能到放棄尊嚴和廉恥的地步。

那年,顧成洲以盛世婚禮迎娶蔣家大小姐蔣婉淑,她親自為他鋪的喜床,親自撒上有『百子千孫』意頭的桂圓、花生和紅棗,然後躲在門外看他滿麵歡喜,看新娘含羞帶怯,忍住難過跑出顧家,躲在樹後聽風哭了一夜。

她和他的第一次緣起意外,她以為僅此一次,那晚之後他們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但沒想到,他卻告訴自己,其實他對她並非全無感覺,他可能給不了她現世安穩,但希望她能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