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聲音讓楚楚皺了皺眉。
「言……」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簡言之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隻要一想到簡氏這一個月來為這塊地做的所有策劃方案,所有調查和安排,全都做了無用功,功虧一簣;隻要一想到他離成功,就差一步,他就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這一步,恰恰就在她的身上。
為什麼?她明明可以告訴他的,讓他提前做好安排和準備,可她偏偏沒有。晚宴?嗬,那麼重要的晚宴,她竟然也不告訴他一聲,把他蒙在鼓裡好玩兒嗎?
他憤怒的將手裡的策劃案摔在桌上,這是簡氏這一個月的心血,他帶在身上,反覆確定這張單子的細節,可如今,這隻是廢紙幾張。
「言之,你在說什麼?」她皺了皺眉,因為說話費力,聲音聽起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她蒼白的臉在暗色的房間裡顯得越發蒼白,連唇都沒有幾分血色。可這些,簡言之都沒注意到,他隻顧著自己的情緒,一點也沒發現她的不對勁。
楚楚突然想笑,笑自己剛才的幾分期待。
期待變成了現實,但卻與她所想背道而馳。
「君長安帶你去的晚宴,你根本一早就知道君長安對這塊地也有意,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一早就知道君長安和Dana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對不對?!」他握著她的手,狠狠收緊,「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簡氏為了這塊地付出了多少嗎?」
「我讓你留在淮安,就這麼點力所能及的小事,就這麼點消息你都不願意告訴我嗎?」
「你讓我情何以堪!」他眼底漆黑的陰霾想要把她吞噬,用力收緊的指節都微微泛白,一臉的冷漠,話如寒冬,凍徹骨髓,「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君長安與你何幹,你竟然向著他!」
「我向著他?!」楚楚淒然的笑了笑,眼角的淚泛著晶瑩水色,「簡言之,你要我說什麼?」
「是,我一早就知道。但你要我說什麼?」
她用力掙開他的手,眼裡迸發出堅毅銳利的光,反駁道:「要我說Dana邀請了一群競拍的買家,唯獨沒有簡氏嗎?」
「要我說簡氏仗勢欺人,佔地己用,罔顧民意嗎?」
「要我說Dana根本就不屑與簡氏為伍嗎?」
還是要她說,君長安看事永遠比他透徹幾分,才能明白Dana的深意,拿下這塊地……
「你為什麼不想一想為什麼Dana不邀請你?」
「為什麼不問我怎麼了?」
為什麼一進門就咄咄逼人……她病了,他看不到嗎?
就算看不到,可她不是告訴他了嗎?她高燒的第一天,她就告訴他了啊……
簡言之稍微找回了幾分理智,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失控,後退了兩步。
目光落在楚楚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子上,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扶她,卻被她推開。她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失望像是無盡的黑洞,他甚至不敢想最深處的情緒是什麼,那樣沉重死寂的失望想是濃濃的圍攏過來的夜色,鋪開來的烏雲,讓人有些心慌。
「楚楚……」
「你聽我解釋。」
自己強撐著身子坐回床上,她看了一眼冷靜下來的簡言之:「你說吧,我聽著。」她實在是沒力氣開口了,就連聽也是強打著精神聽著。
「我隻是太生氣了。」他歎了口氣,坐在她身邊,有些煩躁的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想點上。
「對不起。」
「說完了?」楚楚的視線落在他指尖的香煙上,「抽煙請出門右拐下樓,說完了就走吧。」
什麼時候,他連抽煙都學會了?
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眼底突然有幾分迷茫,年少愛戀轉瞬即逝的例子不是沒有,會不會有一天,他們兩個之間所有的情分都被揮霍得一乾二淨,到時候相看兩厭,甚至,恨?
「楚楚。」夾著煙的手一頓,簡言之抿著嘴將煙收起來,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我不走,你病著,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