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現在已經被逼入了死胡同,資金周轉成了最大的問題。和Dana的合作項目雖然能回利,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樓盤開發哪裡是幾個月就能竣工的問題,淮安撐不到那個時候的。
隻要淮安的股市持續下跌,那麼破產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沉默良久,君長安閉了閉眼,有些嘶啞的開口問道:「還有一件事。」
「楚楚知情嗎?」
這件事,她知道嗎。如果她知道,那她又在這裡麵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他突然有些不敢想起來。
往日裡的言笑晏晏親密無間,到這一刻似乎都成為了笑談。他不怕她不愛他,怕的是,連她也是別有用心的接近他。
如果那樣的話,他的人生是不是太荒謬了些?
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沈寒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
「她知道。」
可也隻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聲音有點啞,眼裡也閃過一抹掙紮,到最後化為一聲輕歎,沒有人發覺這些細微的變化,君長安握在杯柄上的手隻是倏然一鬆,整個杯子從手心滑落,水濺起在衣褲上,沁濕一片水澤,伴隨著玻璃杯落地「嘩」的一聲,透明的玻璃碎片濺得滿地都是,水淌一了一地玻璃碎了一地。
看了一眼腳邊靜靜蔓延著流淌開的水,君長安深吸了口氣:「你走吧。」
他覺得,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候了,狼狽到,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第52章 方寸大亂
「對不起,長安,真的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君長安撫了撫衣襟上的水漬,整理好情緒,有些想笑,卻不知道笑的是他還是自己:「人活在世上就是不停的在選擇在取捨,你選了簡言之,捨棄了我,從小就一起的友誼和難以割捨的親情自然是比和我這樣一開始就別有目的的接近而建立的感情來的深厚得多。」
「這是你的選擇,有什麼好對不起,又有什麼好原諒的。我君長安別的經歷沒什麼,隻是從小就被捨棄慣了,次數太多也就麻木了。」
他是君家的棄子,這個事實,他有多久沒想起過了?果然忘記慘痛的過去隻會帶來更慘痛的現在,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隻是那個把他從陰影裡拉出來的人,原來也隻是為了將他推入更深的深淵,萬劫不復……
「你沒有責任要以我為先,我也沒有資格要你以我為重。有人說,有的人來到你的生活中,隻是為了給你上一堂課,然後轉身離開。」頓了頓,他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無法灑脫無法看破無從言說。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給我上了這堂課。」
有的人來到他身邊,是為了告訴他什麼真情;有的人,是為了告訴他什麼是假意;就像有的人來到他身邊是為了給他溫暖,有的人卻是為了讓他心寒。
他不過是運氣太差,遇到的心寒太多。
他以為楚楚就是他生命那個就像俄羅斯方塊裡那塊拯救一切雜亂堆砌的大豎條的人,但其實,並不是。
連她,都是騙他的。
都是騙他的……
沉沉的歎了口,這次他是真的累了,什麼都不想再說了。
沈寒最後看了一眼擺設齊整的總裁辦公室,走出了房門,落鎖的瞬間,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一聲滿是歉意的「陳總……」落鎖的房門,隔絕了他的探知和愧疚。
該解釋的解釋清楚,該發的公函都發出去,和律師討論分析了下現在淮安的情況,掛鐘的指針都已經偏向了12點。被調成靜音的手機一直安靜的躺在桌麵上,君長安將手裡的文件大致整理了一下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