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遲疑了好一會兒,垂下眼睛,說:“我今年四十二歲了。”
江宿挑眉:“所以?”
“我……”王行舟深呼吸了一下,說,“我還是處男。”
張霧善一口咖啡噴了出來,嗆得很猛烈,手中的杯子硬是沒拿穩,直接灑了出來,灑了江宿一身。
江宿擰著眉幫張霧善順氣,目光瞄過外套和褲子上的水漬,歎息,他可以躲過的……
“你們就笑吧。”王行舟豁出去道。
張霧善隻差沒破口大罵,這算什麼理由?“你說我就信了?你有處男膜嗎?”她拉著江宿站起來就走。
“你……信嗎?”江宿有些恍惚。
“鬼才信!”張霧善有些狼狽,這個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她實在招架不住。
“嶽母當年肯定美極一方,”江宿笑道,“竟然可以讓一個男人為她守身如玉到現在……”對上張霧善微惱的眼神,他又說,“就算他說的是假的,可能讓一個男人說出那樣的話,也很有本事了,不是嗎?”要知道,王行舟不是二十二歲,也不是三十二歲,而是四十二歲,四十二歲的老處男……
張霧善不禁有些頭大。
晚上的時候,辛琛依約來了:“Emma,來這裏幹嘛?”這麼偏的地方,他還是頭一次來。
“你連這兒都不懂,果然是好好先生一個。”張霧善滅了煙,示意他上了她的車,然後往前開。
沒一會兒,辛琛就看到很多跑車聚在一起,他終於了然道:“你要飆車?不允許的吧。”
“當然不允許,所以才要三更半夜來這種地方。”張霧善一邊看路,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今天是難得的好日子,很多好手都會來,我很久沒試過了,你陪我過把癮唄。”
辛琛目瞪口呆:“這、這可是犯法……”
“要不要明天去警局自首?”張霧善睨了他一眼,等著外麵的信號,“放心,我技術還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辛琛解釋,想說服張霧善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噓,時間到了。”張霧善看到信號了,立刻打開引擎,加大油門,飛了出去。
辛琛的話隨著顛簸搖晃吞了回去,他緊緊地抓著安全帶,努力看著前方。
“我覺得吧,你該學學我。”張霧善忽然說道。
“學什麼?”辛琛緊張地看著車燈下的水泥路,很擔心前麵突然有什麼障礙。
“不計較後果。”張霧善笑道,“想要的,就要;不想要的,就踢開。”
其實她一般時候也不是這樣的,特別是重生後,考慮的事情多了很多,瞻前顧後,反而失去得更多。
她要找回很久的從前的那份肆意,那份張揚,那份瀟灑。
“我會好好考慮的,我們要不要停下來仔細商量商量?”辛琛結巴道。
張霧善反而開得更加快了:“辛琛,這種時候你隻能想著更快,不能想著停下來,不然你就輸了。”
辛琛剛想說自己不想贏,後麵就開上來一輛車子,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邊。
“抓緊了。”張霧善瞄了一眼,說,“他那輛車可比我這輛好,過彎時很容易就超過,你別眨眼。”
辛琛就睜大雙眼,看著張霧善將油門踩到最大,同時不斷踩著刹車,將車子逼到緊貼著欄杆滑行,而對方的車子毫不遜色地滑過來,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可能連一厘米都沒有,然後辛琛就看到那輛車神奇地超過去,擋在了他們的前麵。
“怎……怎麼會呢?”辛琛覺得很不可思議,就算他們是外道,可過一個彎就可以超出一個車位的距離,可能嗎?
“怎麼不會?師傅嘛。”張霧善閃了閃前燈,對方閃了閃後燈回應她,然後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往前馳騁。
辛琛第一次受這麼大的刺激,很是難受,張霧善不得不停下車,他立刻開了車門跑到路邊去吐。
沒過多久,之前那輛車折了回來,辛琛看到江宿從車上下來。
“怎麼了?”江宿看了看辛琛,問道。
“第一次。”張霧善無奈道。
江宿哦了一聲,說:“多來幾次就好了。”
正式和江宿見麵是在這種場合,辛琛覺得很不好意思,但這份不好意思在江宿說了下一句話之後便灰飛煙滅了。
江宿說:“等下他就坐我的車吧,我帶他再兜一圈。”
更加可怕的是,他雖然用的是建議的句式,卻用了肯定的語氣,而張霧善完全沒有反對。
“不、不用了吧……”辛琛虛弱道。
“是不是男人?”江宿挑眉道。
辛琛不受這種挑釁,說:“我是男人,我有我的堅持。”
江宿對著張霧善聳肩,張霧善便對辛琛說:“要麼上車,要麼走路,你選吧。”
辛琛一呆,看著黑黢黢的夜空和遙遠的城市夜景,耳邊不斷傳來呼呼的引擎遠去的聲音,他忽然覺得背上一涼。
其實吧,他很早以前就覺得張霧善有的時候,真的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