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了這攤子。你若是真不要這皇位,你怎麼不說當日太子是怎麼一身傷逃出城外去的?你若是真不要這皇位,為什麼到現在你還派了那一堆的盯梢圍著範府?”

“那是……”齊峰正要解釋,張博興已是一拳揮到他的臉上。

“齊峰,我曾經當你是兄弟,你好,你真是好,你一萬酒,差點送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唯一的一個兄弟的命!長安這會還在床上躺著呢!那酒裏的藥你真當我不知道是什麼?出自大周國皇族的毒藥,你還真是舍得!我還沒問候一聲呢,你那來自大周皇族的王妃,她還好麼?”

說話間,齊峰的臉色已是變了又變,唇部翕動半晌,他終是換了話題道:“長安他還好麼?”

“好!好得不得了!”張博興低聲笑了笑,抬頭卻是直直地看著齊峰,看得他犯了心虛,挪開了頭,張博興方才道:“齊峰,我從前覺得你虛偽,可是你如今,怎麼虛偽成了這副模樣,連我這厚臉皮的人,都要替你臉紅三分呢。”

長安的屋子外,卻是齊峰派出去的探子,密密麻麻圍著的,整個範府人的一舉一動,每日都有人向齊峰彙報。

這幾日,長安依舊昏迷,齊峰私下讓人問過,長安怕是不行了,或許,就在這幾日……

“罷了罷了。”齊峰歎了一口氣,隨身掏了個瓶子出來遞給張博興,“不論我說什麼,你都覺得那藥是我下的,我省了這口舌也就是了。這解藥是我跟王妃要來的,你拿去救範長安吧。”

見張博興不接,他索性收回來,“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要。反正他已經半死不活,死馬當活馬醫麼。”張博興立馬搶過來,看了兩眼,終是馬不停蹄往外奔去。

待他走不多遠,卻又有人走近他身邊,兩手一抱拳,低聲道:“殿下,我們的人馬追杜銀寶和安然出了蓮花崗,二人在那附近消失。隻是他二人在此期間皆受了重傷,怕是走出不遠便會體力透支,隻要加派人手,今天之內便能找到他們。”

齊峰一時之間生了疲累,眯著眼睛,半晌道:“撤兵吧。”

“什麼?”

“撤兵!”齊峰一回頭,眼神凜冽,那人忙道一聲“是”,又報道:“左相派出的人已經探出安老將軍的蹤跡,他像是往雍州方向逃竄了。隻是太子,至今未尋著。倒是有人在益水邊尋到了太子的佩劍,此刻那佩劍已經到了左相府,左相怕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齊峰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沉吟片刻,終是喚人更衣,往範府方向步行而去。

往日熱鬧的東市上,因著益州局勢複雜,盤查加緊,如今顯得有些凋零,隻是原有的商家,卻是絲毫不受影響,依舊是熱情地吆喝著。每家都是門前冷清,唯獨一家綢緞莊前,卻是擠滿了人。

齊峰走近時,便隱約聽到有人竊竊私語。他個高,一眼便望見綢緞莊前擠著五六個家丁丫鬟,幾個人手中抱著幾匹白綢,又有幾個手上提著元寶蠟燭,幾個丫鬟皆是眼角泛淚光,眼泡都腫了。

“作孽啊,左相那樣好的人,白發人送黑發人喲。”甲歎氣道。

“範左相麼?他家那個病癆子的二少爺,死了啊?”乙問。

“哪裏喲,是哪個剛剛中了狀元的狀元郎,範子正!”丙探過腦袋答道。

“胡說,範子正如何會死,我看他身子好得好呢,他還跟我買過東西!”乙不服。

“是真的。聽說是被人毒死的。可憐喲,這樣有才華的人,年紀輕輕的……”丙搖頭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