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孩子,你想過沒有你要怎麼養他,你會受到多少人的白眼和流言,還有修遠,他在那種環境中怎麼長大!遙遙,別怪你媽媽,她是為了你!」路國雄說道最後眼淚掉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而他的傷心就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妻子和女兒。

路遙嗓子很難受,因為想哭,可是卻固執的忍著,那種隱忍的痛都發作在了嗓子上,覺得每嚥一口唾沫都是疼的。她在產房的那一夜,她竟然在外麵跪著,修遠沒有死,那當時她懷裡抱著的那個死嬰應該是其他人的孩子,媽媽當時就是跪著求對方用那個可憐死去的孩子再來幫她演一齣戲!

心裡如同針紮一樣疼著,她跪的那一夜,到底挨了多少痛罵!

「遙遙,爸爸希望你能原諒我和你媽媽,是我們對不起你。」路國雄說完低著頭,不管出發點如何,他們都讓他們母子分離了十年。

阮秀芬坐在一邊,再也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焰,身形也不似之前那樣挺直,而是微微佝僂著,讓人覺得時光的殘忍,已經讓她最美的那段年華逝去,隻剩下一天比一天更多的老態。而那張消退了所有怒氣的臉上,眼淚不斷低落,彷彿開閘的洪水,沒有收住的趨勢。

路遙看著阮秀芬,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媽媽哭。

「你媽這些年哭了很多次,隻是你不知道。」路國雄在一旁跟著說了一句,自己唯一的女兒十年幾乎沒有歸幾次家,哪個媽媽會不想,可是秀芬那性子,就是想也不說不表達出來,有多少個夜裡,他睡到一半醒過來,就看著她開著小檯燈,在客廳裡偷偷抹眼淚。

前兩次他過去安慰,挨一頓臭罵,後來他也就不去安慰了,秀芬要強,軟弱難過的時候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哭泣,不被人看到,他就裝看不見。

「別說了,你們都別說了!」阮秀芬從床上站起來,眼角的淚一連串的滾落,她受不了這種場麵,她寧可路遙一直埋怨她,一直怪她。

迫不及待的朝著病房外麵走,可是阮秀芬剛剛走到門口,門還沒有拉開,人就臉色瞬間變白,跌坐在地上。

「秀芬!」路國雄見狀,喊了一聲,就要拔掉手上的輸液針下床。

路遙也嚇了一跳,立刻跑過去將阮秀芬摟在了懷裡,才沒讓她頭摔倒在地上。「媽!」

「媽,你到底怎麼了?」路遙一臉焦急的問道,十年的傷痛她已經扛了十年,以為夠痛了,可是當媽媽摔倒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最可怕的不是曾經,而是現在。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

「秀芬,你到底怎了了?」路國雄也在一邊焦急的問道。

「我肚子好疼!」阮秀芬蒼白的臉色,眼角的淚還沒有止住,額頭上已經多了一層汗。

「怎麼會突然肚子疼。」路遙焦急的抬頭,眼裡充滿了害怕。

門被推開,莫家奕從門外走了進來,路遙看著莫家奕突然出現在這裡,來不及疑惑,就朝著他說道:「我媽肚子疼,很疼!」

「叫醫生。」莫家奕說著彎腰將阮秀芬從地上抱了起來,就朝著外麵的急診走去。

路遙跟著起身,去叫了醫生,路國雄身體還不能下床走動,所以隻好眼睜睜的看著阮秀芬被莫家奕和路遙帶走,眼裡焦急的不行。

「醫生,這裡有急診,年齡58歲,突然腹痛,剛剛有情緒激動!」路遙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慌亂,莫家奕在,而且更關係到媽媽的安危。

「病人之前有什麼疾病嗎?」急診的醫生立刻問道,如果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那麼就需要知道更多的病人信息,越詳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