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段(1 / 3)

抹,眨眼那些傷痕就在我跟前奇跡般地淡了下去,又 揚手夾著金針連刺自己幾個穴道,再直起身子,走路都不痛了。

我看的神奇,嘴巴都微微張開了,他收起東西之後瞥了我一眼,道:“來找我的人,都是有求於我的,誰敢怠慢神醫?這世上之人,誰不怕死?又有誰真的想死?有那麼多排隊等著我救的江湖大佬,如果真有人要打死我,那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先把他給打死。”

我又手癢了強迫自己不看他,避免自己變得更加暴力,懶得接他,嘴裏就更不 留情。

“也不是人人都有求於你的,總有人什麼都不想要你的。”

他突然不說話了,頭低下去,許久都沒動一下,我隻是隨口說話,說完就撇過頭去了,等我舉得異樣再回頭,他已經哭了。

那已經是傍晚,山穀裏光線朦朧,他一個老男人,灰白頭發,聳拉肩膀,含著兩包淚水,雖然並不難看,但真的很嚇人。

我嚇得渾身一僵,問他:“你怎麼了?”

他胡亂抹了把臉,啞聲道:“你說的是,就算天下人都追著你,可你想要的那個人,偏偏是不要你,那也沒辦法。”

說完就走了。

這天晚上我就在木屋裏睡了,賀南不知跑去了哪裏,一直沒進來。我睡不著,睜眼看到窗外透進來的白月光,這麼深的山穀,也跟水一樣涼。

我翻來覆去想賀南所說的那句話,越想越淒涼,心裏可憐他,又可憐我自己,最後更想起莫離來,想起他說出“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時的表情,鼻子都是酸酸的。

我不想騙你,我隻想你想起來我,雖然就連現在我都漸漸覺得,著希望越來越渺茫,渺茫得就像是窗外的白月光,看到都覺虛幻,明明在眼前,卻哪裏都摸不到。

說來奇怪,我過去隻要一個人靜下來,總會想到過去與季風在一起的許多細小碎片,但最近卻越來越多地想起來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尤其與莫離離開那客棧以後,記憶裏那個少年的影子漸漸被高大的男人替代,他們雖然有同一張臉,但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卻讓我覺得分裂。

三年,我還是錯過了太多時間,錯過得都不能把前後的他完整地拚湊在一起,錯過得讓我覺得,他們已經成了兩個人。

門一動,像是有人走進來,我猛驚,雙眼緊閉,手在被子裏卻已經握緊了匕首 。

賀南雖然是接受了莫離的條件將我留下來的,但我並沒有把這個地方當成萬無一失的保險櫃,上床前很是搜羅了一下可用的東西,最終選中的是一把小匕首, 就擱在靠牆的藥櫃上,堂而皇之,像是怕我看不到。

黃銅柄的小匕首,雙麵開刃,該是賀南常用的東西,很鋒利。我就握著它上床了,想著賀南半夜突然變身半獸人跑進來,我就一刀捅死他,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以防萬一,手裏有刀,總是聊勝於無。

門開了,然後是很輕的腳步聲,筆直往我所躺的地方走過來。人在緊閉雙眼的時候聽覺特別靈敏,我甚至能夠聽見走動間衣料摩攃的細微聲響,一直走到床邊才停下。

我牙關咬得死緊,緊張得呼吸都停了,片刻靜默之後,臉上一涼,竟然是他伸手過來摸了我的臉。

我再也忍不下去,睜開眼的同時霍地出手,鋒利的匕首刷地揮向他,原本落在我臉上的手掌一翻,千鈞一發之際反扣住我的手腕,我隻覺得腕上一陣酸麻,哪裏還握的住那把匕首,就聽它啷一聲落在床沿上,然後有落入床前所鋪的厚厚地 毯中,出師未捷身先死。

“你幹什麼?”帶著點怒氣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以慢動作呆呆仰頭,看到剛才還在我緊閉的雙眼前晃動不休的那張臉——莫離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