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段(1 / 3)

將鎖打開,再聽他在那邊說這樣的風涼話,頓時憤怒,轉過頭去開口道:“閉嘴!別煩我。”

阿布勒大概是從未被這種語氣嗬斥過,立時雙眼一瞪,地牢裏的溫度又往下滑了幾度。但我這些年是大風大浪裏過來的,對他的目光完全不以為意,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低下頭去繼續忙自己的,都懶得多看他一眼。

他在那裏板臉許久,最後大概是自覺沒趣,索性躺下來,懶洋洋地看著我的一舉一動,過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卻不是問我話,倒像是自言自語。

“原來漢家女子,也有像你這樣的。”

我開鎖開得滿頭大汗,正惱羞成怒的時候,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哼了一聲。

“那你當漢家女子是什麼?”

“軟綿綿,沒用的東西,哪像我國,就算是貴族女子,也是人人善騎射,馬上功夫不輸給男人。”他答我。

“會騎射有什麼了不起?”我沒打開鎖,心情正差,立刻反口。

他倒不惱了,片刻後又到:“我不喜歡漢家女子,我兄弟幾年前娶一個回來,還沒到就被我手下殺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聽得悚然,這人自己不喜歡漢家女子,就連兄弟的老婆都要殺,果然不辜負變態狂魔這個名頭。

“其實是他們自作主張,後來我才知道,不過殺也殺了,一個女人而已。”他說到這裏,又看了我一眼,忽地咧開嘴,“怎麼?你害怕了?”

我脊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臉上卻強自鎮定,決不能讓他看我的笑話。

“誰怕了?”

他嘴巴咧得更大,兩顆雪白尖銳的犬齒都露了出來。

我又有朝他扔磚頭的衝動了,卻聽他再次開口,低聲道:“要是漢家女子都像你這樣,那就殺的可惜了。”

我僵住,無言以對。

地牢裏安靜下來,夜已深沉,地牢牆上原本點著一盞很小的油燈,但那微弱的火苗撐不了多久便無聲無息地熄滅了,到後來隻有頭頂一小塊氣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微光,堪堪照出我與阿布勒的輪廓。

那起窗外一直有人來回巡邏的腳步聲,即使是我與他對話時也從未間斷,戒備森嚴,看上去別說是一個大活人,就連一隻蒼蠅都很難從這個地方飛出去。

我一直都沒能打開腳上的鎖鏈,很是泄氣。沒想到我在慶城三年,文德師傅的絕世武功沒學會也就罷了,就連大師兄的那些偷雞摸狗的功夫都學成了個半吊子,關鍵時刻沒一次管用的。

阿布勒很久沒出聲,牢房裏安靜得像是隻有我一個人。我漸覺不對,轉過頭去看他,卻隻看見黝黯的光線中,對麵牢房地上朦朧的一團影,那個男人竟像是睡著了。

我仍有怪異的感覺,手裏繼續努力,耳朵無法自製的尋找某種聲音,但是尋了半天都沒有結果。

出什麼事了?上頭那些巡邏的腳步聲,為什麼突然間全部消失了?

我正驚異不定之間,忽覺手中的獸齒一震,幾乎要歡呼起來,正想起身,突然一聲門響,竟是有人來了。

我一時驚急。倉促間隻好將那獸牙藏進懷裏,又原地在角落裏坐下,唯恐被人發覺我已經打開了鐵鏈。

下地牢有十數級台階,我看到幾條高矮不一的身影被火光投射在地上,詭異斜長,來的人個個腳步輕悄,走下時居然聽不到腳步聲。

這些人絕不可能是普通士兵。

我越發覺得恐怖,盡量把身子縮進角落裏,恨不能變成一塊磚頭,隻求瞬間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