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人本來也是十惡不赦的惡人,死不足惜。
“小王爺是個——”
“不必說了。”嬴烙有些煩,抬手製止,“我以為你在宮裏待的時間挺長了,對於顧知安這樣的人,不說招惹,但也不會這麼畏懼,想不到,連我身邊唯一能信得過的人對顧知安也是畏懼,真是國無可用之人。”
一番話說完,阿滿已經跪在地上,伏著肩發抖。
他還不想死。
“你跪下做什麼,我又沒怪你,隻是覺得朝中無人,顧知安這麼囂張跋扈,在京城就跟在他洛陽一樣,豈能讓他如此瀟灑。”嬴烙皺起眉,“你起來,待會兒顧知安該到了。”
“奴才知罪,往後不會再說了。”
“哼!不說?宮裏都在議論了,說是朕不能,連一個小王爺也怕,要靠著太傅和他的交情才能勉強應付。”嬴烙眼神狠戾,不像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要不是他還有用,藩陽王府動不得,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幾條命。”
阿滿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一身冷汗。
藩陽王府,不管是秦國還是北遼、南詔都聞風喪膽的地方,連那洛陽都因為這父子倆變得固若金湯,一般賊人在洛陽城內滋事,那就是自尋死路。莫說是偷盜,連放在牆上的牡丹,隔了十天半月也見得會丟。
偶爾有幾個不長眼,嚐了王府地牢的滋味,紛紛告饒。
“顧知安、顧知安!”
嬴烙微眯著眼,忽然笑起來。
“皇上?”
“人到了嗎?”
“應是快了,奴才出去看看。”阿滿低著頭往外走,心中叫苦。這林昭一回來,嬴烙的脾氣陰晴不定,他跟著嬴烙快十年也還是捉摸不透,偏偏林昭還是一個硬骨頭,對嬴烙軟硬不吃。
真是糟心事。
走到殿外,阿滿剛想讓人去宮門口問問就見不遠處台階下走來的人。身姿挺拔,意氣飛揚端得是氣度不俗,讓人諾不開眼。
顧知安掃一眼麵前的阿滿,笑起來,“多年不見,阿滿看著還和從前一樣,也不知道皇上今年看著和三年前有什麼分別。”
“奴才參見小王爺。”
“皇上在裏麵?”
“是,奴才——”
顧知安不等阿滿說完已經往裏走,“不必,我自己進去,你在這裏守著。”全然不把這宮裏的規矩當回事。
今日他就算是不來,嬴烙也不敢編排他半句不是。
“唷,皇上好興致,天朗氣清時不在花園遊玩召我入宮,是來陪皇上遊園還是另有要事相商?”顧知安大步流星走到殿內,笑著看嬴烙,“長高了不少,有點兒帝王之相了。”
“小王爺,比起三年前,更英武。”
“畢竟在沙場上待得多了,錦衣玉食可過不上,隻能打打野兔野雞過過癮,前段時間回到洛陽還不適應。”
嬴烙是什麼本事,他比誰都清楚,可正是因為清楚,才越發的氣悶,林昭幫這個小皇帝為了什麼?就為了當初皇上的一句托付。那也太可笑了一點,不過若是其餘的理由,更是可笑。
太囂張了!
顧知安見嬴烙捏緊的拳頭,不禁笑,“怎麼,皇上不說話?”
“見到小王爺太高興,忘了說話。”
“多年不見,上回一別是三年前,我入京不過一日,同林昭離開時,我記得還是皇上親自相送,時間過得真快。”顧知安笑道:“不知皇上傳我入宮,所為何事。”
嬴烙和顧知安是天生的不對盤,從小就不對盤。
顧知安還未離京時,每每和嬴烙見麵都是水火不相容,至於往後是怎麼回事隻有兩人心中清楚。到現在見著顧知安,嬴烙都痛恨他這副漫不經心卻又睥睨天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