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沒找到鍾明瑾在哪。
最後還是鍾明瑾先開口問道:“你紙燒完了?”
陸懷瑜‘嗯’了一聲,“感覺還不夠,打算再買一些。”
鍾明瑾聞言從一樓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站在庭院裏抬頭看著陸懷瑜,遲疑了一下道:“你……再買一些符紙跟朱砂吧。”
“是要買一些了,”陸懷瑜隨口應道,“家裏好像沒剩多少了。”
上次買這些東西的時候,陸懷瑜就特別大手筆,這次他又提了下,鍾明瑾不擔心陸懷瑜會買少了,因此說完就又鑽進屋子裏去了。
陸懷瑜沒有察覺到,他不要錢似的往購物車裏加了一堆東西,然後選擇結賬。
弄完之後他習慣性地道:“已經買好了。”
結果說完半天,也沒聽到鍾明瑾的回答。
陸懷瑜不由納悶,平時他們兩人就算叫個外賣,一個人說買好了,另一個也會應一句作為回應的。
今天小可愛這是怎麼了?
陸懷瑜心想,難道是照顧自己的時候累著了?
他又找了一圈,才找到正坐在二樓床上的鍾明瑾,隻是鍾明瑾一動不動,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懷瑜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這他。
片刻過後,鍾明瑾站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床架子上的雕花,又用紙巾擦了擦櫃子上的灰塵,最後居然回到庭院,坐在了梅花樹下的秋千上。
全程沒注意到陸懷瑜一動不動的目光。
果然有問題!
陸懷瑜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沒事,”鍾明瑾脫口回道,用腳抵在地上,停下了有些晃動的秋千,“就是突然想來木屋裏轉轉了。”
陸懷瑜直覺絕非如此,但他今天腦袋不如往日靈光,實在想不出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能。
之後鍾明瑾回到二樓的陽台上跟陸懷瑜聊天,甚至還指著滿天的星星教陸懷瑜認了會兒星座。
直到陸懷瑜打了個哈欠,他才道:“時間不早了,吃了藥睡覺吧?”
“可以不吃嗎?”陸懷瑜道,“我感覺已經好得超不多了。”
“不行,”鍾明瑾道,“高燒淩晨的時候容易反複,你不想半夜又頭暈吧?”
回想起白天那天旋地轉的感覺,陸懷瑜還是乖乖地吃了藥。
或許是發燒的緣由與常人不同,即便是吃了藥,淩晨的時候,陸懷瑜體溫還是上升了,並且有直逼白天的趨勢。
他一不對勁,鍾明瑾就驚醒了,起身想去開燈,忽然察覺到什麼——原本需要點力氣才能掀開的被子,居然輕輕一抖,就拉開了。
鍾明瑾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回過神來後,就去摸身邊的枕頭跟床頭櫃,然後他伸手摸到床頭燈的開關。
他體型恢複正常了。
在床頭燈昏暗的光線下,鍾明瑾看了眼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熟悉的是臥室裏的每一樣東西他每天都能看到,陌生的是這些東西好像瞬間縮小了好幾倍,他看這些東西再也不是龐然大物。
身下的床鋪,也不再是巨大無比。
旁邊的人也……
鍾明瑾很快回過神來,從床頭櫃上找到體溫計塞進陸懷瑜的腋下,又開了瓶水插上吸管放到他嘴邊。
陸懷瑜迷迷糊糊的咬著吸管喝了半瓶水,人卻沒有醒來。
鍾明瑾心裏一咯噔,彎腰在陸懷瑜耳邊道:“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陸懷瑜半昏半醒中,聽到這話立即皺眉反抗,“不去醫院,不能去醫院。”
他閉著眼睛,使勁掙紮的樣子看起來難受得不行。
鍾明瑾見狀連忙道:“好好好,那就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