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躺著的是自己啊,躺著的是薛梵啊。
讚美詩不停的唱著,沈滴舟終於鼓起了勇氣抬起了頭朝著那聖台上看了過去,隨後,她的目光就已經移不開了。
她似乎已經有一萬年那麼久沒有看過這個叫做薛梵的女人了。
現在隔得那麼遠,她就隻能這樣看一樣,便是這樣一眼,她的心臟都要停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讚美詩停止了,下麵是所有的人上前對薛梵做最後的告別,也就是最後在瞻仰一下遺容了。
沈滴舟看了看周圍的人都從座位邊上拿起了一隻早就準備好的白玫瑰,她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來要怎麼做,於是也轉過頭拿起了屬於自己的白玫瑰,跟在人群的後麵緩緩的朝著聖台走去,朝著棺材走去,朝著薛梵走去。
近了,更近了。
沈滴舟隨著人流越來越近,她甚至能看見薛梵恬靜的麵孔了。
終於,她走到了棺材邊上。
隻是看上一眼,她就覺得自己的眼眶裡湧上了一層的水汽,她瞇起了眼睛,拚命的忍住。
剛才離得遠,她看不清楚,現在近了她才看清楚。
薛梵的臉上皮膚有一大半是假的,仔細一看就知道是做出來的,剩下的真的皮膚畫了很濃的妝容,用來遮掩被火燒過的痕跡。她的頭髮也是假的,甚至連她的衣服下麵也是乾癟的,可以想像的出,那在衣服的下麵是一具被大火燒成什麼樣的可怕身體。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薛梵會是這樣,她會變成這樣躺在這裡。
沈滴舟終於正正的站在棺材麵前,她沒有像是其他的人一樣放下玫瑰就走,而是站住了。
彎下了腰肢,沈滴舟以極為近的距離注視著棺材裡的薛梵,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滴大大的淚珠落在了下來,滴在了薛梵的臉上。
☆、第26章 顧先生不傷心嗎?
將手中的白玫瑰放在薛梵的那帶著手套的手上,沈滴舟站直了身體深深的看著薛梵。
你先走吧。
不過,放心,那些害的你躺在這裡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是付出巨大的代價,我也要將他們統統的拖進地獄裡。
你儘管放心的走吧。
從此之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薛梵,隻剩下沈滴舟,而沈滴舟永遠都不會忘記薛梵。
永遠。
眼睛裡好像是燒著火一樣,又好像是馬上要潰堤的水壩一樣。
沈滴舟低下了頭,轉身隨著前麵的人離開了薛梵的棺材,再也沒有回頭。
等到所有人都告別之後,薛梵的棺材蓋被關上了。
沈滴舟緊緊的盯著那漸漸消失在棺材蓋之後的容易,她交疊在腹部被小外衣遮住的手卻使勁的握了起來,指甲幾乎摳進了肉裡麵。
就在這個時候,一塊雪白的,帶著淡淡的龍舌蘭香味的。折疊得整齊的手帕出現在了沈滴舟的麵前。
而握著的那塊手帕的手卻是這樣的修長白皙。指甲圓潤而乾淨,骨節並不分明,手指就好像是筆直的毛筆一樣,乾淨利落卻又隱隱的充滿的力量。
順著那捏著手帕的手,沈滴舟的目光緩緩的朝著上房看去,最終落在了一張如同美玉一般的麵孔之上。
居然是顧飛陽!
顧飛陽並沒有說話,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溫和如暖光的和煦,並不是在微笑,卻讓人如沐春風。
沈滴舟微微的挑了挑眉毛,帶著無聲的反問一般。
顧飛陽唇角翹了起來,不過他的目光略帶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