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失望,她說:「拿走拿走!我再也不要看見這種破爛了!」
而當時薛合是什麼樣的表情?年少的時候她不懂,可是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薛合細細的擦乾淨這火機上麵所有的泥土,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樣子,彷彿懷揣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好最圓滿的幸福。
沈滴舟鼻子也發酸了,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她慌忙的將火機放下,起身就要離開,可是就在這一刻,她的手被薛合猛的拉住了。
薛合的手很冷,冷得彷彿像是在冰川下麵凍結了千年的殭屍,在沈滴舟的記憶中,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溫暖的,是包容的,是柔軟的,這樣的冷,刺得她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你是怎麼有這個東西的?」薛合的聲音很沉,很乾,沒有任何生機,就像是陰森的老屋中那被緩緩推開的房門,生銹的門軸發出的那種刺耳的悲涼。
「偶然。」
「偶然?誰會偶然得到這種東西?」薛合的捏得更緊了,他那隨時都藏著陽光暖意得眉眼中頃刻就尖利了起來,如同利刃一樣要插進沈滴舟的胸口。
沈滴舟轉頭,垂眼看著薛合,她呼出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心軟的解釋一句:「我剛才去換衣服,走過院子的時候看見薛悅和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覺得奇怪,就跟了過去……」
☆、第222章 洞察
薛合站在車邊,靜靜的看著沈滴舟坐上了車,然後動作熟練的點火,調整安全帶,調整倒車鏡和後視鏡,然後才拉擋,讓車子緩緩的滑出了車位。而後,她看見了自己,按下了車窗,踩下了剎車,左手閒適的搭在了車窗上,歪著頭看向了自己,笑著說:「走了,薛合,有空再聯繫。」
「好,有空再聯繫。」薛合的臉上帶著貼合的笑容,瞇著的眼睛中帶著敏銳而尖利的光,他伸出手朝著沈滴舟擺了擺,緩緩的說:「開車小心,注意安全。」
沈滴舟的麵上微微一頓,隨後的笑容像是花兒一樣綻放開來,她點點頭,「你也是。」言罷,她不再多說一個字,放開了剎車沒有在停留片刻,就這樣徑直的走了。
而一直站在車邊的薛合目光卻緊緊的跟著沈滴舟的車,一直到消失之後,他才垂下了眼睛。這種熟悉感,已經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如果不看臉……
他扶著車門的手有一種微微的震顫,如果足夠瞭解薛合,便能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是何等的驚濤駭浪。片刻之後,薛合抬起了眼睛,那清明的目光中是一種洞察,是一種瞭然,更有一種不容錯過的堅定。
「要走了?」王泓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一下薛合的肩頭。
薛合笑了笑,「顧飛陽到底沒有來?」
「沒有,他那尊大佛能來是天下紅雨,不能來才是理所當然。」王泓聳了聳肩膀,對於顧飛陽沒有到場這次宴會可是半點都不意外,他將手插進了口袋裡,眼睛裡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嘖嘖,你是不是跟沈滴舟有點什麼我不知道的?」
薛合看了王泓一眼,麵上連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你被你老婆傳染了?怎麼那麼八卦?」
「這怎麼是八卦呢?兄弟不是關心你嗎?那可是沈家的孫女,沈氏繼承人,板上釘釘的事兒,如果能跟她事兒成,對於你來說可是大大的好處。」王泓挑著眉眼笑。
薛合眉頭不動聲色皺了皺,他並不喜歡王泓這樣的錙銖必究,也不喜歡王泓將所有的事情都用利益套現,雖然這是這個圈子裡在正常不過的思考方式的模式,可是,他還是覺得這種說法對於自己的內心是一種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