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這麼看著弟弟和妹妹躺在炕上任性發揮了十多分鍾,都享受在這種天倫之樂之中,我收拾完回來看爸爸媽媽沒有阻止,姥姥和姥爺也沒有不高興的使臉子。能看著孩童們的無拘無束、任由他們心性的玩鬧真的是老年人人生中的一種幸福又幸運之事吧,給他們老來寂寞的人生中平添了一抹靚麗的色彩,那是一種重返青春的熱血激情,激蕩在老兩口兒的心中讓他們樂得忘記了休息。
爸爸媽媽對弟弟和妹妹的這種玩鬧似乎習以為常、見多不怪了,連我都不覺得新鮮了。看著他們用慈愛包容著、放縱著弟弟妹妹他們的兒童天性,而我突然在想,他們在我小的時候是不是也曾經這樣縱容過我呢?現在,我長大了,隻是縱容我的方式變了,但愛從來沒有改變過?想到這,我對爸爸和媽媽又是充滿了感激!愛我就好!
這一溜號,我忽然想起了奶奶和姑姑,我想隻有她們才不願看到我們一家人如此和諧、快樂吧!是嫉妒?還是壓製不了我們的不甘心?又或是她們心中變態的陰影形成的如鯁在喉的那根刺?
我甩了甩頭,將這些念頭趕了出去,不再去想那些讓我不快樂的東西,忙完了這一切開始把書包放在媽媽指定的姥姥姥爺家的箱蓋上,目前隻有這個地方是有點兒空著的,其他的地方全都被放滿了東西。
我們搬到了姥姥家不隻是搬來了我們大人小孩五口人,還有我們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這就顯得不僅是姥姥家的炕擁擠不堪,姥姥家的其他空間也被占得滿滿的。
我們家帶過來一對紅色的箱子和一套上了黃色清漆的立櫃,就這兩樣家私了。
立櫃分上下兩層,可以自由搬動。上層,在市裏小房曾是我的寢房,我在裏麵睡了四年,那感情自不用說;下層是立櫃底座,我曾在鐵塔小房裏貓進去過,作為我難得的私密空間,欣賞我那花了五角錢零用錢寶貴的大價錢買來的一副紅色的玻璃活動耳墜子,當時感覺真是漂亮極了。我美美的在自己的獨處空間裏看著、欣賞著,愛不釋手,沒人打擾。所以,我對這個立櫃底座也是有感情的。
這套立櫃就是奶奶說服叔叔用我們從寧夏帶過來的木材打造的。
奶奶能如此好心、費心?應當是爸爸放棄了他作為長子的一些應有的權利吧!現在回過頭想來,就是說服爸爸從北長甸樓上搬下來住到我們在叔叔家院裏自己搭建的樓下市裏小房所給予的小恩小惠吧!這就是當時的交換籌碼,爸爸居然就這麼接受了,換回了一套原料是自己的,隻有框架是木頭的,其他立麵都是爸爸媽媽花錢買的最便宜且奇醜無比的纖維板做的,隻有叔叔出人工的便宜家具?這就是他們對攪碎了我們寧夏那個家所做出的補償?然後我們就這樣被集體打包像個無用的廢物一樣甩了出來?還美其名曰給我們安置好了住房,也給我們置辦了家具?奶奶真是好算計啊!不用費一分錢就把我們打發了,還占領了輿論的製高點,爸爸可真蠢!我們就這樣把以前和奶奶說好的從寧夏回來就住到樓上的權益通通隻換成了一套家具和一個六平方米的小房?現在六平方米的小房也已經被奶奶買了,錢也不知道落到了誰的腰包裏,相當於被奶奶收回去了,如今就隻剩下這一套立櫃了,是作為我們人生轉折的一個交易籌碼嗎?這也太便宜了吧!而且也太隨便了吧!不!它什麼都作不了,它隻是作為一個物件無聲無息地見證著我們曾經的那段艱辛生活的曆史和被奶奶欺負的屈辱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