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精神,聞喜端了碗粥進到屋內,“娘娘,這是剛剛做好的蓮子粥,夏日裏新摘的蓮子,還新鮮呢,您趁熱嚐嚐。”

秦璨沒胃口,心裏煩躁,“放著,沒胃口……”

聞喜放下粥,安慰著秦璨道,“娘娘,雖然那個賤人昨晚又得了寵,但娘娘母家強大,娘娘又貌美,等生下個皇子地位不知又有多高,豈是那個賤人可以比的?一時之氣一忍,方能成就大事。身子要緊,娘娘沒了身子,還拿什麼爭寵?”

聞喜端起粥,放到秦璨麵前。

秦璨聽得聞喜說的有理,壓下煩悶,端起粥碗,心不在焉地吃著。

“秦貴人萬安。”

秦璨正吃著粥,就見劉啟進了房內。

秦璨放下粥碗,知道劉啟是謝拂身身邊的大太監,也不敢怠慢,打起精神道,“這會子天還沒亮,劉公公就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劉啟站直了身子,清了下嗓子,“傳皇上口諭!”

聞喜連忙攙著秦璨跪了下去,低著頭聽著劉啟傳旨。

“秦氏罔顧宮內法紀,私自處罰,罪不可赦,為依正宮闈,責令秦氏每日寅時到卯時罰跪與長街之上,罰時五日。”

長街位於禦花園之外,宮裏人來人往都會經過長街,這麼一跪,宮裏自然將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況且時到卯時便是整個白日,雖是五日,可每日時間太長,這麼一跪,怕是日後都會殘了。

秦璨晴天霹靂,麵色白的就像塗牆的白灰,渾身發顫,“不可能!皇上不可能這麼對我!”

劉啟心中明白,謝拂身讓秦璨跪在長街,為的就是敲山震虎,殺雞給猴看,用秦璨給眾人立個榜樣,看日後誰還敢找阿臠的麻煩。

謝拂身罰了秦璨,一並也惹怒了秦璨的母家,如此也可見阿臠在謝拂身心中的分量。

“秦貴人,請吧!”

秦璨哪裏肯動,嘶聲道,“我不去!皇上呢?我要找皇上!”

劉啟歎了口氣,“皇上正在早朝,怕是不能來見貴人……貴人再不去,過了時辰,奴才們可擔當不起呐!如此的話,便得罪貴人了……”劉啟說完給身後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幾人明白,連忙七手八腳的把秦璨拖了出去。

秦璨出身名門,哪裏受過這種委屈,但又掙脫不過,被小太監們拖到了長街,給按在了地上。

長街上來往的宮女太監都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剛剛得寵的秦貴人竟讓收了如此大辱,一時間看笑話的也有,說風涼話話的也有,當真叫秦璨心神俱損。

秦璨羞憤難當,掙脫不得,死死跪在地上,臉上全是淚痕,心裏狠毒了阿臠,眼底紅的好似厲鬼,“阿臠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劉啟咋舌,沒想到這秦璨這麼不知好歹,還敢辱罵阿臠,這些話要是到了謝拂身耳朵裏,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場血雨腥風!

劉啟知道勸阻無用,連忙從懷裏拿了個帕子,賽道秦璨嘴裏,“得罪貴人,但是這些話可是萬萬說不得的!要是叫皇上聽到了,性命堪憂呐!”

秦璨吐不出那帕子,狠毒的看向劉啟,劉啟心裏啐了一聲,麵上一笑,“得了,你們在這伺候著貴人,皇上還有旨意,我還得道壽寧宮去一趟。”

乾清宮內。

宮裏極是寬敞,銅黃色的圓頂香爐內分著上好的鬆花香,青煙從那四角的金龍嘴中吐出,嫋嫋上升,起初還帶著幾絲白色,最後消散在殿中,無影無蹤,隻留得一室的熏香。這送花香香味清然,采用鬆柏、竹子的樹葉相混而成,有提神醒腦之效。殿內牆紙用的是淩光紙,紙張輕薄透亮,外間太陽光可以滲透殿內,一來光線明亮,二來也節省了燭火的花銷。

謝拂身提著筆正在寫著折子,殿內靜寂。

“臣高陵叩見皇上,皇上萬安!”

高陵一直追隨謝拂身左右,現下謝拂身稱帝,高齡也當上了禁軍教頭。

“起來罷。”

“謝皇上。”高陵恭敬的立在殿上,等著謝拂身發話。

謝拂身正好寫完折子,把筆放下,淡淡道,“朕封了柳等閑為岷州刺史,明日出發上任。朕愛才心切,怕一路上不太平,不放心柳等閑,特派你與柳等閑一同前往,護送柳等閑到達岷州。”

高陵抱拳,沉聲道,“臣定然不負皇上囑托,必把柳大人安全護送到。”

謝拂身嘴角一彎,眼中好似帶著風雪,“把酒端上來。”

一旁的小太監連忙應了,端上酒壺,這酒壺做的很是精巧好看,酒壺用黃金製成,兩側雕著一株怒放的梅花,那梅花雕的倒也仔細,好似臉片片花瓣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高陵站得遠,還問到了一股梅花的暗香。

高陵一見這酒,臉上血色褪盡,“皇上……”

謝拂身聲音柔和,好似還帶著一股笑意,隻不過眼底冷得發寒,讓人懼怕不已,“等柳等閑到了岷州,把這梅魂酒賜予他,就說朕特賞賜此酒,慰勞其旅途勞頓。剩下的,朕想你明白,無需朕多言。”

梅魂,梅魂,梅花叢中積冰雪,最是魂斷難言時。

梅魂酒名字優雅,但卻是這世間一頂一的毒酒,無藥可解,這夏朝看似繁盛強大,也有些肮髒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梅魂酒便是其一。往日裏皇上要除去什麼人,便會賜上一壺梅魂酒,喝的人不知是那催命的毒酒,還當皇恩浩蕩,實則魂斷神損。這酒及其隱秘,一般人斷斷不得而知,高陵跟隨謝拂身多年,做過不少的事,這才認得這梅魂酒,現下一看,自然之道謝拂身欲於除去柳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