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3 / 3)

是陸春宴的母親發來的,說他父親中風進了醫院,讓他馬上回去。

淩晨的醫院依舊燈火通明,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醫院門口。陸春宴拉開車門,看了眼半歪在車子裏的秋瑤,又對郭詔安說:“把他送到公寓裏去。”

陸春宴連夜趕來,到的時候已經是快淩晨一點,可就算是這麼晚,病房裏依舊聚滿了人。

他是獨子,之前陸家的一切事情幾乎都是他來管,除了婚事,父母對他一切都是滿意放心。可這兩年,他又是抑鬱又是昏睡,兩個老人被折騰的心神憔悴。今早的時候,他父親看新聞,恰好看到了關於陸春宴的花邊新聞。

早些年,陸春宴還會和各色女明星傳出緋聞,這種事在圈子裏也是司空見慣了,他父親也沒在意,可這次的新聞卻有所不同。

陸春宴站在門外,過來看望的親戚見到他來,後退著避到兩旁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他往前走了兩步,有人忍不住道:“春宴,你快過去和你爸爸說說,新聞上的事不是真的。”

陸春宴愣了愣,側頭問:“什麼新聞?”

說話的人鬆了口氣,笑道:“我就說,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新聞肯定是瞎編的。”

對方把手機遞給他,網頁是剛打開的,醫院裏信號不好,加載的比較慢。一整個房間的人都沉默著注視著陸春宴,看他拿過手機,等著新聞跳出,看了一眼,就一眼,而後說:“是真的。”語氣平淡到仿佛在談論明天的天氣好壞一般。

躺在床上的陸父呼吸一下子急促,明明是昏睡的狀態,可卻仿佛聽得到陸春宴大逆不道的話。

陸母耐不住,站起來,紅著眼看他,低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春宴側頭,病房裏的燈光那麼明亮,照在他的臉上,整個人都是剔透銳利。他說:“我喜歡上了一個比我小很多歲的男生,不是玩玩,是真的喜歡。”

一片啞然,陸母怔怔地看著他。

房間裏剛才第一個叫住陸春宴的人先反應過來,讓大家先離開。他們陸陸續續往外走,走在最後的輕輕關上門,從那閉合的縫隙裏能看到陸母揚起手,一巴掌落在了陸春宴的臉上。

陸春宴一動不動,陸母聲音沙啞,她盯著陸春宴的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都多大了,高中的時候有這種想法就罷了,現在為什麼還是滿腦子想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感情?”

陸春宴眉梢微動,“高中?”

“你高中的時候不是喜歡許家那個嗎?你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們都是知道的,但我根本就沒在意,因為我知道你太顧及別人怎麼看了。”陸母頓了頓,她歎了一口氣,控製住情緒,她說:“春宴,你是個好孩子,你知道外界對同性戀是怎麼看的嗎?那個報道那樣寫你,已經是在貶低我們家了,你爸看到了後,直接氣到中風,怎麼好都還不知道。你能不能負點責任,為了這個家,為了公司,別……”

陸春宴打斷了她的話,“如果是因為我影響到了公司的股價,我會提出辭職,交接的人我已經都選好了。”

陸母呼吸一滯,又聽陸春宴說:“媽,我很累,我已經不想再戴著麵具生活了。”

窗門緊閉,房間裏隻能聽到呼吸器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一個人的生命就用這個狼狽地維持著。每個人的歸宿都會是如此,光鮮亮麗的一生留不住愛有什麼用,他錯過了一次,已經沒有資格再錯了。

他說:“我留在這裏,就是對他不負責任,所有的一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