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六歲,長得和她父親一樣平凡,然而正是因為這平凡的長相,使她能夠在叛亂軍出沒的小鎮裏安然度日。

妻子卻有著嚴重的腿疾,據說是年輕的時候出了車禍撞斷了腿,導致如今隻能成日坐在吧台裏擦拭杯子。

店裏還有一個幫忙的菲力,負責搬運貨物和打掃,那是個年過半百身子有些佝僂的老年人。

一家子都是老弱病殘,這也是吉米先生為什麼不願意跟著大流一起遷徙的原因。

今天的酒吧十分安靜,平日裏雖然生意不好,但好歹有兩三桌客人維持生計。

而今天,隻剩下了一桌古怪的客人支持著吉米先生的生意。

這已經是吉米先生今天第十次把目光投向那一桌了。

那是兩個十分出眾的男子,當然,出眾不過是相對而言。

首先必須得說,吉米先生被那一桌吸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兩個人的外貌。

即使在靠近首都C城的小鎮上,也很少出現過這麼出眾的亞裔男子,亞裔已經足夠少見了,更何況是這麼好看的亞裔。

吉米先生自詡年輕的時候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但是當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還是深刻地感受到了來自造物主的惡意。

高的那個有點像I國貴族們養的黑豹,漆黑的頭發和眼睛,微微蘊含著殺機的眼神,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像你發動襲擊,但是那種矯健而敏捷的身姿依舊讓人驚豔於他身上那帶著野性的俊美。

另一個……吉米先生默默地低頭擦拭著桌椅,剛剛與他對視的那一眼,他忽然想起了沙漠裏一種傳說叫做米依的花朵。

這種花朵一生隻開一次,用五年的時間隻開一朵花,它的花瓣有五種顏色,而開放的時間隻有兩天,一旦過了花期就會凋零。

所以它的花語是“一瞬間的愛情”。

而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吉米先生無端便想起了這種花。

這兩個人進來之後便點了兩瓶啤酒,I國並不產小麥,用來釀酒的麥子全靠進口,但是因為沙漠裏一種獨特的啤酒花,使得釀出來的啤酒有種獨特的味道。

這兩個人就這麼對著兩瓶啤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時不時把目光投向那扇被沙漠裏的風吹得搖搖晃晃的木門。

應該是在等著什麼人吧。

過了正午的日頭格外毒辣,大堂頂端的電扇吱呀吱呀的轉著,正中央的電視裏斷斷續續地播放著首都暴動的報道。

吉米先生有些困了,他正準備趴在吧台上小睡一會的時候,木門再次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老吉米,快給我們上啤酒!這毒日頭,可把人熱死了!”

四五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衝了進來,腰間的彎刀和槍支十分顯眼,他們的手臂上統一佩戴著一個標誌。

一個叼著太陽的老鷹。

這是叛亂軍的標誌,據說是因為他們的首領認為自己是能夠吞掉太陽的鷹。

看樣子這個盹是打不了了。

吉米先生歎口氣,從吧台摸了三瓶啤酒送了過去。

“我說老吉米,今天生意怎麼這麼冷清?平日裏那些人呢?”其中一個光頭大漢開口,他的半個腦袋都是刺青,包括他禿掉的後腦勺,這個人看起來十分嚇人。

“嗨,別提了,人都走完了。” 吉米先生縮著身子,從幾個人的縫隙之中鑽進去,放下了啤酒,“多虧還有你們照應著。”

這些人裏麵有一少部分是原來的村民,被逼進去當嘍囉,偶爾來他的店裏也會給點錢。

雖然大部分人喝完拍拍屁股就走,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他。

“說到照顧,昨天晚上謝裏夫有沒有到你店裏來,他說要到你店裏來喝酒,結果到了天亮了都還沒回來。”這裏麵一個小個子青年忽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