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記得小子對痕四曾經說過的話:生個天下最漂亮的女兒給痕四做老婆,可能嗎?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曾經的情敵?讓他上官邪風情以何堪!他同情痕四,但怎麼可能因為同情痕四,卻要讓自己女兒的一生沒有選擇餘地?不過害怕強不過臭小子,所以……幹脆不要女兒好了,雖然他也想擁有一個小臭小子。想想,楊一草雖然在某些方麵很草包,但這件事情,卻讓邪風很是滿意。
“進屋再聊吧!”慧兒笑著,一手拉住臭小子的手,一手牽住上官擄的小手,將她們往屋子裏拽。
“記得以前來時,這個院子裏還沒有房子,改變真的很大啊。”臭小子笑道。
“當然,我來了嘛!”慧兒得意的笑。
一行人湧進屋內,快樂與幸福不言而喻……
黃昏時,陽光灑落在林中。
六年了……
臭小子呆呆站在一棵樹下,想起就在這裏,痕四撕破了自己胸`前的衣襟,以母體召回種在她身上的斷情蠱。
原來,還是會傷感……臭小子黯然垂下頭。邪風帶著三個兒子站在臭小子身後,仿佛體會到小子心中的傷感,父子四人居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殺雲目光嚴肅,掠雨眼神淩厲,上官擄眸子冰冷,這三個孩子,站在小子背後,沒有一個不是早熟得可怕的。若小子見了,不知會有多傷心,在小子的心裏,早熟的孩子,注定要遭遇痛苦一般,仿佛痕四,所以臭小子一直希望殺雲三兄弟,會單純的快樂,單純的天真,單純的無憂……
“我們回去吧,要不慧兒該擔心了。”臭小子突然道,然後轉身。
“好。”邪風輕笑。
“娘,雲兒腳痛痛了……娘背。”殺雲扭動著小屁股,笑得天真無邪,對臭小子撒著嬌。
“娘,雨兒肚子餓餓……娘抱。”掠雨撅著小嘴,委屈的神態嬌憨得讓人隻想咬上一口。
臭小子還沒有回答,上官擄卻早已撲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緊了臭小子的大腿,然後開始憤力往上爬,臉上笑著,露出尖尖的虎牙,嘴角邊上還流出一線口水。
“擄兒,嗬嗬……”臭小子最心疼的便是他,或者隻因為他最小,也或者隻因為他三歲了仍然不會開口說話,小子將他抱起,親了一口,對殺雲與掠雨笑著,“雲兒和雨兒都很乖,讓你們爹爹抱。”
“好。”清脆的聲音一同響起,都不再與上官擄去爭,兩雙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邪風,邪風一笑,蹲下`身抱起了他們。
夕陽西下,最後終於緩緩落下了山頭。
在回向陽城的小路上,邪風抱著殺雲和掠雨,臭小子抱著上官擄,他們慢慢的走著,天色漸漸暗下,一路上,因為邪風懷中兩個小家夥不停的吵鬧,所以氛圍很是熱鬧,笑聲不斷響起。
遠處,兩條身影正緩緩靠近,起初,誰也沒有注意,更沒有在意,隻因為誰會想到……
直到近了,邪風第一個看清他們……
如被雷擊!邪風斷然想不到,會在這裏,真的與他們再次重逢!笑容驀的凝固在邪風臉上,他微微側臉,看向臭小子,發現臭小子臉上竟已是血色盡失。
痕四!六年了,痕四已經長大!陪在他身側的,依舊是雨青。與邪風一樣,雨青一臉如被雷擊的表情,很驚訝,也似乎略帶了一絲後悔……偷偷看了一眼正看向臭小子的痕四,雨青心中無底,二師兄,會認出小子嗎?可是又不應該後悔……這次帶二師兄回瘋人堡的目的,其實也隻是想知道二師兄的記憶,是否真的已經被忘憂草磨滅。
“爹,他頭上戴的是什麼啊?”殺雲忽然好奇的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痕四頭上的鬥笠。鬥笠之下,有少許不能藏住的白發散落而出,與痕四年輕的麵孔很不協調。
“鬥笠……”邪風回答,聲音在這一刻,極為澀然。
臭小子抱緊了上官擄,無法說出再見痕四的心情……但她覺得不應該沉默,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張嘴,臭小子忽然見雨青朝自己輕輕搖頭,以唇語向她說出三個字:“忘憂草。”
臭小子吃了一驚,於是她又趕緊閉嘴,忍不住又再次看了痕四一眼,心中卻莫名輕鬆下來,痕四沒死,痕四服了忘憂草……痕四從此有他自己幸福的人生!
痕四仿佛沒有察覺他人的異樣,獨自繼續往前走,目光雖然定在臭小子臉上,卻是淡淡的。
回過神來的邪風與臭小子亦繼續往前走去,從此擦肩而過……從此真正陌路!從此不會再為痕四如此的心疼內疚……難以放下。臭小子在心中長長的舒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