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辰,是你麼?”薑小幽對著岩壁外,大聲地喊了起來,“你來接我的寶寶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會是個稱職的爸爸。”
薑小幽雙手和臉緊貼著岩壁,仿佛這樣就能離歐辰更近一些,她笑了,流著眼淚笑了。“我們一家終於團圓了。”薑小幽摸著肚子,又唱起了歌謠,“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弦聲啊……”
這一刻對於薑小幽一家三口而言是分外寧靜了,他們離得那麼近,又那麼遠,靜謐的夜晚,悠揚的歌聲,沒有生離死別,因為無論生死他們都會一直在一起。
指尖冰涼的觸感,讓歐辰的意識逐漸地恢複了,他剛才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他好像聽到薑小幽在唱歌,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血汙,他緩緩地抬起手來,想將眼前的血擦掉,但是他忘了,他的手上也已經滿是血跡,這隻會讓他的視線更加的模糊。
歐辰艱難地翻了個身,想試圖站起來,可是發現渾身都沒了力氣。他想起了,之前聰光真人給他的藥丸,艱難地將手伸到懷中,拿出裝著藥丸的袋子,隻是藥丸早已被壓成了扁平的形狀。他也並不在意,隨意掏出兩粒放到了自己的嘴裏,和著血一起咽了下去。
他還不能有事,他還沒有見到薑小幽,他還沒見過他們未出生的孩子,他還要去救他的朋友們。歐辰的肩膀上還承載著許多的責任,他告訴自己決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死掉。劉忻和小藝興許還活著,他不能放棄,不能放棄一絲的希望。
休息了片刻,歐辰再次使力,終於支起了半個身子,但是整個人還是顫抖的厲害,他身上的幾處血肉已經被翻出了出來,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白骨。歐辰朝著剛才的縫隙緩緩地爬去,接著將整個右臂伸了進去,努力地向外拉扯著什麼。
終於,在大約過了一刻鍾時間之後,歐辰將自己的背包從縫隙中掏了出來,他微微笑了笑,隻是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怖,就連笑容裏都夾著血腥的味道。
他將背包慢慢地拉開,從裏麵拿出一個急救包,用棉球蘸著酒精將臉上的血跡擦了擦,終於他的世界又變的清晰了,原來現在已經是夜晚了,他正坐在一處峭壁之上,而他的身下就是他們上來時攀爬的瀑布。
歐辰倚著岩壁,不慌不忙地將自己身上的傷口,先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接著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黑暗阻擋了他的視線,他隻能確定自己暫時是安全的,他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回到青翼的住所當中,找到劉忻和小藝,然後再去尋找薑小幽。
其實他知道,他現在或許離薑小幽的位置會更近一些,畢竟在縫隙中的時候,他已經聽到她的聲音。但是責任告訴他,他不能放棄同伴和朋友,就算他們真的遭遇了不測,他也要去給他們收屍,替他們報仇!
“小幽,你等著我,我先去找小藝和劉忻他們,然後馬上就會回來救你。”歐辰揚聲說著,他相信薑小幽能聽到的,而且一定會理解他。
“寶寶,你聽到了麼?爸爸說他要去找劉忻叔叔他們,然後就會回來救我們了,我們再等等他,好不好?”薑小幽背倚著牆壁,雙手放在肚子上,閉著眼睛,嘴角一直帶著笑。她相信他,也願意等。
歐辰扶著岩壁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將背包背好,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著,想弄清楚自己具體的位置,再殺回青翼的住所去。
終於,歐辰爬到了一處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他的手電在通過夾縫的時候不小心遺失了,現在隻能靠肉眼來辨別方向,通過瀑布的位置,他斷定青翼的宮殿一定就在這周圍,果然沒有了亂石的遮擋,歐辰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個四四方方的建築。
其實在從夾縫中出來的時候,歐辰就感覺到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過理所當然,他甚至不知道對手是誰,是雙兒,還是青翼,但是自己已經被搞的遍體鱗傷,而且他們的小分隊也土崩瓦解了,他跟劉忻和小藝都失去了聯係,不過小半天的時間,就隻剩下他自己了。
看來他們一直被對上玩弄於鼓掌之中,那對手的目的呢?到底是什麼?歐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青翼宮殿的牆角下,慢慢靠近那扇下午被他們切開的玻璃窗。
那玻璃窗竟然被奇跡般地修複好了,而且屋裏還透出來些許的光,歐辰心下一驚,將身子蹲的更低了一些。這是怎麼回事,他們被人發現確實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這個屋子從沒人到有人,處處都透著一股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