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辱沒您一世英明了。”
“是嗎?”他緩緩抬眼。“我想,你說的也沒錯。”
這回,換她驚異地抬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拉開轎簾,命人停下轎子。“我決定放你回去。”
她的雙眼瞬間變亮。“‘東方霸主’果然還是睿智的!如果我的手腳被鬆綁的話,絕對會鼓掌讚同您的決定。”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他心弦一震,險些為她這一笑心蕩神馳。
“你不是應該要說‘請替我鬆綁’?”他開口。
“你有沒有搞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綁架我,我沒有告官就已經——”突然,注意到他眼底的火花,她立即改口道:“不知如冰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霸主替我鬆綁?”她還特別強調了那個“請”字。
他滿意地點頭。一伸手,扯斷了她身上的麻繩。
她有些嚇住了。這樣粗的麻繩都能隻手扯斷,要是那手是放在她脖子上……她根本不敢往下想!“多謝霸主。”
然後,他隻是望著她。
她回望他。“怎麼了?我們不走了嗎?”
我們?他揚眉。“你不是要我放你回去嗎?你可以下轎了。”
“要我在這兒下轎?”她瞪大眼。“走了一上午,這裏離杭州城至少有十裏遠,你要我在這裏下轎?!”
“‘用不著你送,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他模仿著她的語氣。“這話,應該是你說的吧!你若想走,最好盡快,否則等我改變主意,你要走也走不了了。”
“走!我當然要走!”二話不說,她掀開簾子跳下。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就算她走得有些……呃……不光彩好了,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講麵子也得要看時機。這筆賬,她遲早會討回來的。
“慢走,那我就不送了。”他微笑。“後會有期,莫如冰。”
“您也慢走啊!霸主。”她擠出個笑容。“不過後會有期就不必了,如冰承受不起。”最好,這輩子再也別看到他!
“世事難料,或許哪天你會主動來找我也說不定。”他語帶深義。
“是啊是啊!世事難料嘛!”她嘴裏附和著。哪天他要是落在她手裏,她是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微一點頭,她立即轉身離開。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展天冀的臉上,緩緩綻出一個神秘的笑。
“‘東方霸主’展天冀?!如冰,你這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一位蓄著山羊胡的男人忙不迭地搖頭。“你誰不好惹,怎麼會去惹上‘東方霸主’呢?”
“我惹上他!”莫如冰拿起一條手絹拭淚。“天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去惹上他!那天,他就自顧自地衝進‘醉月樓’把我綁走,要不是我機智逃了出來,這條小命早就沒了!縣太爺,這可是在天子腳下、您的縣城內所發生的事啊!您要是不管,這天下還有王法嗎?”說著,她嚶嚶哭泣起來。
山羊胡縣太爺一聽,整個人頓時慌了手腳。“哎呀!如冰你別哭啊!我不是不管,也不是不想替你出頭,隻是這……這人,我真管不了啊!你別哭,你這樣一哭,我可舍不得啊!”
“舍不得……嗚……您就舍得我讓人家欺負!您瞧,我逃出來後,走了多少路,把腳底都磨破了!”她伸出襄著布條的腳。
想到這,她就一肚子火!那展天冀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傷害,她勢必要他一一奉還!
“唉呀!”縣太爺伸出手想要去握,卻撲了個空。“真教人心疼啊!那個展天冀真是該死,竟然這樣對待我的如冰!”
莫如冰悄悄後退,遠離山羊胡所伸出的魔掌。“您光心疼有什麼用?又不能替我出頭,您還是讓我被人欺負死算了……”
“你怎麼這麼說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展天冀的勢力,這實在是……”
“算了,既然縣太爺這麼為難,如冰也無話可說了。隻是……哪天那展天冀要再上門鬧事,或是把我怎麼樣……我也隻好認了……”說完,她掩麵哭泣。
“你怎麼這麼說呢?好好好,你別哭了,我想辦法就是。”縣太爺忙不迭地點頭。“你這麼一哭,我的心都揪在一塊兒了。”
“真的?”她自手絹裏抬起眼。“你要怎麼想辦法?”
縣太爺遲疑了下。“我在城裏有個親信,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或許可以利用這層關係,由皇上那邊下手。畢竟,皇上早已將展天冀視為眼中釘,想找機會除掉他了。”
“這是真的嗎?”她亮起眼。事實上,她早從各方消息得知,這山羊胡與京城的聯係緊密,而她想利用的,正是這層關係。當然,她所認識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也有來自京城的大官,她大可以透過其他關係來處理這事,但眼前的山羊胡卻是最方便的人選。
他有勢力,卻不夠聰明,更重要的是,他迷戀她的美色,這恰恰好足以讓她操控他。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總不能找人扳倒展天冀之後,卻替自己惹上甩不掉的麻煩吧!她必須掌控情況,確保自己的安全。就算中間出了問題,那也是山羊胡和他親信間的事,災禍絕輪不到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