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傳遍街頭巷尾,有人歡喜有人愁,除了柏易以外,竟然還有不少人找上沒被查封的白公館,想合力把白二救出來。
其中就以趙正勳態度最為真誠,他是上港的二把手,按理說,沒了白二他應該山呼萬歲,然後迅速篡位登基,可他偏偏沒有,反而變賣了不少家財,想要把白二撈出來。
“柏少,你別看我好像一直被二爺壓著,但沒了二爺,我在上港就是個屁!”趙正勳急得捏緊了茶杯,他眉目間的慌張不是假的,這樣急切的心情也無法偽裝。
趙正勳早年隻是個腳夫,走街竄巷,靠挑柴或為大戶人家跑腿維生,他發家的時候,白二還在白家受磋磨,那時候他就已經在酒桌上談笑風生了。
趙正勳:“出頭不是什麼好事,槍打出頭鳥。”
自從白二掌權後,他在上港的日子就好過了,有什麼事都是白二撐著,他隻需要悶聲發財,久而久之,他反倒失去了對抗的能力,沒了白二,他就心慌不可終日,覺得自己一家隨時可能死於非命,並且他們不能離開上港,出入都被限製。
柏易這時候才終於確定,白二在上港花費了多少心力,除他以外,所有人都被他養成了家犬,牙也不是用來吃肉的,趙正勳但凡有點膽量,都會在這時取白二而代之。
畢竟現在的上港,沒了白二以後急需一個新的頂梁柱,隻要趙正勳願意,日本人會幫助他的。
可趙正勳不願意,他吃夠了苦頭。
寧願當白二手底下的家犬,也不願意去當日本人的瘋狗。
柏易現在依舊住在白公館,白二的產業他賣了一些,這個時候賣不上價,吃了虧也隻能自己受著,他們這些天聯係上了拿過白二好處的高管,他們嘴上說著:“我們一定會查清楚,譴責日方的不當舉動,白先生是個優秀的人才,我們不會放棄一點希望。”
話說的非常動聽,然而也隻是話動聽而已。
他們什麼也沒有做。
柏易拜訪了城裏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沒有一個能給他確切的回複,比起得罪生死不知的白二,人們更怕得罪已經手握上港的日本人。
“柏少!”有人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這人叫癟驢,這是外號,他消息靈通,頭腦靈活,且對白二忠心不二,不到關鍵時刻,他是絕不會來白公館的。
暗樁要在暗處才會有用。
柏易剛送走了趙正勳,看癟驢喘的厲害,叫傭人給他倒了一杯水。
癟驢隻喝了一口,連忙說:“我打聽到了,高橋大佐是個教徒,他很聽大和尚的話,說不定還有轉機。”
大和尚原本不是上港廟裏的,他從外地來,長得慈眉善目,終日穿著那一套破衣爛衫,嘴裏講的永遠都是普度眾生,回頭是岸的老話。
但不知道怎麼入了高橋的眼,如今在上港擁有了自己的廟宇,成了住持,並且無論在國人還是在日本人那邊,都很受尊重。
他不是俗世中人,按理來說沒有物欲,不容易討好。
更別說讓他幫白二說話了。
柏易:“……不是俗世中人。”
癟驢倒是很懂這個,他從小到處混,什麼人都見過,因此撇嘴說:“柏少,他要真不是俗世中人,什麼也不在乎,那他來上港幹嘛?傳教?普度眾生?”
柏易:“我隻是不知道他缺什麼。”
癟驢:“他喜歡女人。”
柏易:“……”
原來是個淫|僧。
柏易:“我找個女人給他?”
癟驢笑道:“您別擔心,我去找人,那些現在沒有生意,吃不上飯的交際花願意著呢,雖然是個大和尚,不過他那有吃有喝,還不用擔心安全,是個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