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是我自己做的菊花茶,試試吧,你和小易回去以後也能自己做,比外麵買的味道好。”

這一瞬間,章厲久久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他想,也隻有這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柏易這樣的人。

他由衷的感謝柏家父母,沒有他們,就不會有他所愛的這個人。

柏易做了很豐盛的一餐,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邊,柏爸爸還取出了自己珍藏的好久,但非常吝嗇的隻給一人一杯,他被妻子管得很嚴,一瓶酒夠他喝半年的了。

柏媽媽在飯桌上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有沒有想過□□?”

柏易說:“這幾年事業在上升期,可能等穩定下來以後會考慮,□□不是養小貓小狗,不經過深Ψ

柏易也注意到了章厲,他經常在食堂和章厲“偶遇”,打菜的時候會多打一些,然後坐到章厲的身邊,用憂慮地口吻說:“我打得菜有點多,你能幫我吃點嗎?我不想浪費。”

然而章厲完全不理他,好像他在跟空氣說話。

嚐試了幾次之後,柏易就放棄了。

他覺得章厲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於是之後的一年多,哪怕分班以後兩人還在同一個班上,柏易都沒有再跟他打過交道。

柏易的付出都不是無償的,他需要得到的不是有形的東西,而是無形的好處,人是社會動物,需要在群體中確立自己的地位,才能得到更多的好處。

而章厲顯然不屬於群體的一員,他無足輕重,無關緊要,柏易也懶得再費功夫。

直到班主任讓柏易和自己一起去家訪。

班主任非常相信柏易的人緣和魅力,認為柏易和章厲當了這麼久的同學,至少會比別的同學親近一些。

當柏易和班主任一起到達章厲的家時,兩人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這個城市還有這樣的地方,簡直像是上個世紀的貧民窟,兩排還沒有拆遷的平房,中間的街道窄小的甚至不能讓三個人並排通過,地上全是汙水和垃圾,走在兩旁的人都一臉風霜,肩上還擔著扁擔,他們大約剛從工地回來。

班主任按照學校的調查表找到了章厲的“家”。

家門就是一扇搖搖欲墜的老式木門,沒有門把手,隻能通過鑰匙來開關。

他們敲響了房門,等了十幾秒,裏麵才傳來腳步聲。

那是老人的腳步聲,很緩慢,也有些拖遝,開門以後,老人顯然很奇怪這兩個陌生人的出現,她一頭花白的頭發,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佝僂著身形,問道:“你們是不是敲錯門了?”

她倒不擔心這兩個是壞人,不看對方的穿著打扮,隻看他們這個家窮成這樣,就知道沒什麼能吸引小偷的地方,難道小偷會來偷家裏的背簍,或是她這個老太婆?

“您好,請問您是章厲同學的家長嗎?”班主任一臉微笑地說,“我是他的班主任,我姓楊。”

老人的態度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在他們這些沒讀過書,沒文化的人眼裏,“老師”這兩個字的分量太重,認為老師都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她連忙說:“老師快進來坐,我去給你們倒杯水,家裏也沒別的,隻有涼白開,你們別嫌棄。”

就在班主任要拒絕的時候,柏易先一步說:“那太好了,我們一路都沒喝水,涼白開才最解渴。”

老人激動地說:“對,涼白開最解渴,你們坐你們坐。”

班主任也沒有說不需要,她想明白了,對一個關心孩子的家長來說,能為孩子的老師做一點事,會讓他們更放心,柏易朝班主任笑了笑,看起來非常乖巧。

班主任的心情平和下來,覺得自己當了這麼多年老師才終於得到一個像柏易這樣優秀的學生,擁有各種美德,成績又好,讓她的裏子麵子都足得很,

章厲這個時候還沒回來,老人介紹自己是章厲的奶奶。

她遞給班主任和柏易的水杯是老式的搪瓷杯,上麵還印著宣傳獨生的標語,一看就知道用了很多年。

這個家隻有一個臥室和一個客廳,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把長凳外沒有更多的家具,客廳堆滿了不少雜物,雖然收拾的很幹淨,但依舊會讓人覺得雜亂不堪。

班主任說不出原本打好腹稿的話——她是來催促章厲的父母給章厲交學費和雜費的,學費一千四一個學期,其它費用雜七雜八的加起來,也不超過三百塊錢。

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