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覺得她舉止太誇張,冷笑道:“你可得了呦,這走兩步還哆嗦起來了,到了這地方都不知好歹,那可就剩一條路了,死路。”

明瀾望向門口,望了一眼這深宮內院,知道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他又想把自己囚在這裏一輩子。

明瀾的怒火一點一點的竄上心頭,比怒火更加讓她心灼的是鋪天蓋地的無可奈何。

天道真的是十分不公義,既然上一世讓他大仇得報,為何這一世又將自己打回地獄,將曾經走過的路再屈辱的走一遍,好一個天之驕子!自己就永遠也鬥不過他麼。

“艸。這要我如何甘心。”

王根瞧見明瀾的眼神,心裏有點發虛,在皇上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後自己也很是不解,一般宮女犯了錯或者降職或者打殺,將一個宮女單獨關起來還是從沒有過的事兒。

皇上下命令的時候,那個咬牙切齒的神情也是令他格外費解,一個素未謀麵的小宮女究竟是跟主子有什麼淵源。

王根揣著袖子道:“呦呦呦,怎麼著,咱家說的話你就這麼不樂意聽,咱可告訴你聽,咱就沒見過這種待遇的,你別不知趣。”

這個宮女被皇上囚在這裏這件事很是蹊蹺古怪,在沒搞明白什麼事兒之前他也不敢有什麼太多的動作。

明瀾扶著牆走到院子裏,這是一個廢的不能再廢的院子,堆滿落葉的街道冷冷清清,寒鴉淒切,就連那太監聒噪的聲音也難以打碎這死一樣的寧靜。

明瀾的手緊緊的攥著袖子,那已經穿習慣的宮裙此刻格外的絆腳,她以為這幾世的曆練已經將她打磨的心平氣和,誰料如今依舊是戾氣難消,心底最深處的嗜血被勾了上來,她恨不得對著太監的腦勺來一下,然後將這裏付之一炬,來個同歸於盡。

可是這裏的火即便燒的再大又怎麼能燒到流昭殿。

太監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性命正在被明瀾拿在手上鬥量著:“你的活動範圍不許超過這個小院,你這一個人住一個小院也實在是太浪費,但也隻好這麼將就著來了,你看到角落裏堆放的藥材了麼,將它們分好類研磨成粉,我隔三差五的會來瞧一瞧,這藥雖說不是多珍貴,但也是不允許胡鬧的,這藥粉裏麵要是摻雜一點別的東西,或者是有藥疙瘩,我可不饒你。”

明瀾問:“就這些?”

王根皮笑肉不笑道:“呦,您還嫌少呐,今個把這活兒幹完了我就算你勤快了。”

角落裏堆的藥材有黃芪、杜仲、當歸,還有幾個大藥罐藥杵,太監在旁邊簡單的囑咐幾句,說有的藥材已經曬過了,直接搗就是,明天一大早他就會來拿,讓明瀾別偷懶。

這死太監說的不錯,這活兒是果真不輕巧,角落裏堆的那一堆明瀾從傍晚一直搗到深夜還未弄完,她的手開始發酸發麻,偏偏那堆藥材個個是冥頑不靈,不識敲打,越搗越多的樣子。

明瀾發覺自己慢慢的浮躁焦灼,於是她傾聽著搗藥的聲音,一下一下,讓這一聲聲沉悶而枯燥的碾磨聲碾過自己的心境,試圖將自己的心碾的坦蕩些。

天漸漸放曉,明瀾一夜未眠,手裏的活兒還未幹完,就聽到院子門口有腳步聲,明瀾抬起頭看到院門口站著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年紀不大,頂多七八歲的樣子,雖說有點黑糙,但五官端正,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從他的身後走出來一個宮裝女人,那女人年齡約有三十上下,身上穿著有些破舊的盛裝,頭發梳的光鮮,雖然一根金釵銀飾也沒有,卻還是在耳後別著一束黃花,麵容憔悴,但是依稀能看到曾經的絕代姿色。

女人冷冷的看著自己,居高臨下道:“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