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隻蒼蠅都不會進來,她無力的靠在門上手還是抖的,哆哆嗦嗦四周環望了了一圈深覺得自己屋子裏也需要掛一張驅邪符。
第二日清早明瀾醒來後,看見窗外溫暖的陽光,心裏的恐懼驅散了不少,她從榻上起來坐在鏡前,想著自從陳德水搬去了百蕪殿後自己還沒有瞧過她,陳娘娘送了自己兩次東西,禮尚往來也應該去瞧一瞧了。
明瀾簡單的將頭發打了一個髻,裹上薄貂氈就匆匆出門了,腳尖還沒有踏出門檻就被侍女拽回來要求重新梳妝。
侍女:“美人時刻要注重禮儀,不可過於隨意,否則就這樣出去了惹人笑話不說,說不定還會引來責罰。”
明瀾想了想,還是當女公子好些,那時候她就算頭不梳臉不洗,也沒有一個肯管她,這裏的約束實在是太多了,昨晚吃飯的時候就諸多講究。
侍女給明瀾梳了頭一個無與倫比的高髻,髻上插一朵巴掌大小的染藕色花銀飾,發髻側麵插兩多金色釵朵,眉心點了梅花妝。
她們又將明瀾身上的薄貂氈脫下來,換上了藕色大袖衫,藍色飄帶,垂落至地,雙肩僅以輕紗遮蔽。
明瀾的上下牙齒抖了抖:“這已經是深秋的季節,穿這些未免有些冷。”
侍女道:“美人不知,這樣才體麵。”
明瀾:“可是,我見太上皇後已經穿上了小綿襖。”
侍女驚訝道:“美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太上皇後是太上皇後,她老人家畏寒,即便是秋季,暖手爐也不離手。”
明瀾:“不瞞你說,我也有些畏寒。”
侍女安慰道:“美人適應了就不冷了,這是太上皇後賞的衣服,若是美人嫌冷,我們以後再自己做一些衣裳。”
明瀾隻好含淚答應,她哆哆嗦嗦出了門,小風一吹,適應了一下,果然,更冷了。
明瀾帶著她兩個特別有上進心的侍女,去了百蕪殿,快到了時候竟然遇到了坐在步輦上一搖三晃的薑太妃,她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依舊如故。
薑太妃不是被禁足了麼,怎麼這麼快就放了出來,想她不論作惡多少,有太上皇後罩著,就總歸不痛不癢的就能了事了,而且看她的這個方向像也是要往百蕪殿去的。
明瀾笑嘻嘻的臉沉了下來,領著兩個侍女往旁邊避了避,她跟薑太妃的過節不小,似她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一定會為難自己,若是待會兒她突然發難,當是要想個辦法才是。
誰料那隊伍看見了明瀾之後竟然原地頓住,然後以飛快的速度調轉方向搖搖晃晃的走了。
明瀾:“……咦?”
這也太給麵子了,她堂堂太妃看見一個新封的美人轉頭就走,實在是不知怎麼說。
明瀾忍俊不禁,她扶了扶頭上的珠釵,然後帶著侍女往百蕪殿走去。
百蕪殿地處宮內極偏僻的地方,雖然僻靜但是欺負起來也很方便,方才不知道她太妃又要去她那裏算什麼帳,但肯定不是去道歉的,否則也不會看見自己就跑。
明瀾進了殿內,看陳設也格外的簡潔陳舊,卻有一股淡淡的沉木的熏香氣,她穿過迤邐的屏風,兩旁侍女挑開珠簾,明瀾走進去看見了正在扶著繡架繡什麼東西的陳德水。
陳德水還是那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明瀾曆經三世,見過多少仙子美人,卻還覺得她美絕。
陳德水站起身來望向明瀾,她的一隻眼睛上纏著紗布,以後摘下來也必然是十分可怖。
哎算了,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獨眼美人也是美人。
明瀾向陳德水行禮,陳德水放下陣線忙上前來還禮:“你,你終於是來了。”
明瀾笑道:“娘娘到這裏來之後,我還未曾來看過,別來無恙?”
陳德水笑道:“一切都好,隻是想著你。”
明瀾心想:“咱們萍水相逢,你想我作甚,若是說無事求我我是真的不信,這陳德水的心機倒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