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什麼都比現在更加苦痛。
明瀾再次清醒的時候,書靈告訴她:“你果然能堅持,居然堅持了一柱香之久。”
明瀾有點崩潰:“我還以為過了一萬年。”
書靈:“還可以嗎?”
明瀾:“我沒事,繼續吧。”
書靈遞給她一個鈴鐺:“若是承受不住,便輕搖鈴鐺三聲,就會立刻停止。”
明瀾接過,磨難瞬間又開始,明瀾手裏拿著鈴鐺發現有了退路心裏果然便怯懦了幾分。
書靈又強調:“承受不住,便搖鈴鐺。”
明瀾是承受不住了,她馬上就要崩潰了,於是她將鈴鐺舉起瞬間捏碎。
搖是不會搖的,捏碎了,就不會再想著退路了。
一次又一次,翻來覆去的煎熬,當明瀾終於感覺不到疼痛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驅破黑暗的光明,光明就像一條長鞭將她整個拽入深淵的靈魂又再一次打裂,直到光芒萬丈。
女人遠遠的站在她的前方對她道:“走到我這邊來。”
她爬起來,向著女人的地方飄了過去,四麵出現了一條金光燦爛的甬道,她的父母站在甬道裏,然後就是師父、長老、徒弟,她的蛇,她的狗,還有紙醉金迷,花前月下,小樓笙歌。
這些東西擁有致命的吸引力,她每艱難的走一步,他們便哀叫著灰飛煙滅,撕扯著她的靈魂,她的腳步越來越沉,越來越緩慢,就像戴了一副枷鎖,直到甬道的盡頭出現了執劍的雲昳。
雲昳衣袂翻揚,鬆垮垮係了一根麻繩的長發輕舞,他用他特有的冰冷、沉靜的眼神看著她,帶著若有若無的笑紋。
甬道四處的吸引力瞬間土崩瓦解,雲昳以一己之力將她拖拽了回來。
隨即雲昳的的臉上裏浮現出絢爛而又罪惡的光芒,她死死的盯著他,終於一步一步走到盡頭,白光潮水般退散,更深的黑暗再一次將她徹底吞噬。
又是一萬個一萬年。
明瀾睜開眼睛從榻上緩緩坐了起來,蓮花榻感受到了她的動作,收斂花瓣溫柔的覆蓋在她身上,化成了一條披風。
明瀾想:“我要去殺一個人。”
暖香殿內,流紗帳中,重羽和一豔美的女子共赴巫山,正奮力之際,他捂上了女子嬌吟的嘴:“別吭聲。”
女子睜著溼潤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重羽披上衣服走下來,疑心疑鬼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又跑出去發現外麵也沒有人,剛回頭就看到了神出鬼沒站在他麵前的明瀾。
重羽嚇了一跳,隨後又曖昧的笑了:“明姑娘是嫌棄雲君,要來我這裏了麼。”
明瀾:“剛學了點東西,想殺個把人試一試,想來想去,你罵過我,那就你吧。”
重羽笑道:“實在是榮幸,隻是要你失望了,你根本殺不死我。”他話音剛落,就發現明瀾不見了。
他連忙用神識去看,也根本察覺不到明瀾的氣息,她就像憑空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般。
重羽淡定的想:“不要怕,咱是神。”
他剛這麼想著,就覺得胸口一空,空的透心涼。
明瀾麵無表情的看著重羽倒地又迅速的化成幹屍。
幹屍淡定的想:“不要怕,咱還能活。”
明瀾好像能聽到他的心裏話似的,不由曬笑,指尖燃氣陰火將他化為灰燼。
明瀾回了自己的住處,坐在凳子上一邊用雲昳送她的匕首削梨,一邊欣賞著眼前的枯景,心情大好。
雲昳來的時候,她低著頭:“來了,來坐,吃梨。”
明瀾這麼熱情,雲昳都有點不敢過去,他磨蹭了幾下,確定前方沒有什麼機關陷阱,才走過去坐下道:“重羽死了,趕到的時候魂魄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