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黑黑的雲一下子就聚了起來,好像一場暴風雨要來了。
那兩個小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我好像陷入一場夢境裏,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大喜的日子 二
越來越靠近前院了,也越來越喧囂了,能聽到外麵車水馬龍的聲音,鞭炮聲和人們喜笑顏開的笑聲。
看來,這果然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我向著這場盛大的喧囂走過去。
前院像是另一個世界,到處是喜氣洋洋的大紅,樹上掛著大紅的絲綢緞帶,吊著大紅燈籠,每個大紅燈籠上麵寫著喜氣洋洋的“喜”字,鞭炮聲歡笑聲不停傳進耳朵。
沒有人看見我,我像一抹遊魂一樣走過去,可是在這場盛大的喧囂中,大家都對突然多出來的一抹遊魂視而不見。是啊,我算什麼?不過是被他撿回來的一個青樓丫頭罷了,怎麼會有人看到我?
我跟在擁擠的人群後麵,跟著他們一起向前湧,要去哪裏我也不知道,隻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微笑,都是一臉的喜慶,於是我也跟著他們一起笑一起喜慶。
大門外張燈結彩,人山人海,還沒等站定,就看見了修夜。
他穿著大紅的禮服,冷凝著一張臉騎著一頭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身後是一頂華麗的大紅花驕。
這些天沒見了,他看起來好像瘦了,臉上的棱角越發明顯了。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一股英氣逼人,我站在隊伍的最後麵看著他,隻看見他模糊的臉。
終於迎親隊伍來到大門前,我站在門前那個冷清的地方,離圍觀的群眾遠遠的,離著修夜也遠遠的,可是仍然感覺到一道目光向我身上射過來。
是修夜。
他看見我了。
停下馬的瞬間,他看看我,像是不相信一樣,使勁閉了下眼睛,又抬頭看向我,我衝著他微微一笑,又向後麵縮了縮。徹底把自己隱藏在人群裏。
我看見他有些焦急地看向四周的人群,緊緊握著拳頭張開合上,合上又張開,心裏酸酸的疼著。
就在這時,大紅花轎落地了,他頓了頓便挺直身子走過來,裏麵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走了出來,他們兩個之間有一朵用紅色綢緞結成的大紅花,兩人一人一邊牽著那朵大紅花的兩端,緩緩向宅院裏走去。
“送入洞房!”
身後鞭炮啪啪響了起來,瑣鈉吹的震天響,一片喜氣洋洋的歡喜之色。
大家都跟著進了院子,門外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隻有幾個調皮的孩子撿著地上放完的剩下的鞭炮,開心地奔跑著打鬧著。
人們都跟著進了院裏,很熱鬧的樣子,司禮的師傅大聲吆喝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然後就是……送入洞房。
剛剛說完這句話,整個院子都好像沸騰了,此起彼伏的叫好聲,看來果然是一樁好事,難怪丫頭們會說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看來這個日子真的很喜慶。我茫然地站在門外,看著院裏那些熱鬧的人們。
突然一陣涼風吹過來,莫名打了個寒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沿著那條街道毫無目的地走了,身後的喧囂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了。
不知不覺來到火焰山門前,昔日車水馬龍的火焰山今天也冷清了許多,那些排隊等著吃飯的長龍隊伍不見了,美男店員們懶懶得打理著生意,小聲嘀咕著什麼,走過的時候聽他們在說什麼喜啊,婚嫁啊之類的。原來這大喜的日子已經滲透了整個皇城,已經沒有一個地方是清靜的了。
叫了些酒來到二樓最靠邊的一個房間,那裏是火焰山最安靜的一個小包間,隻能做三五個人,小巧別致,也是我最喜歡來的地方,隻是今天心裏多了些莫名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不願意去多想。
漫無目的地喝著酒,喝到第三杯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推開了。
沈浩一言不發地走了進來。
我笑著看向他,打趣道,“你丫的咋不去混點好吃的好喝的,這麼大喜的日子過來跟我混什麼?”
沈浩破天荒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和我掐,而是按住我拿杯的手,深深地看著我。
又是這樣的眼神。
我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繼續喝酒。
難道是夢嗎?
我不動聲色地躲開了,繼續喝酒。
沈浩輕輕歎了一口氣,溫柔地說道,“心裏要是不舒服就哭出來吧。”
“不舒服?我為什麼不舒服?”
“蘇夏!!!”
他叫我蘇夏。那個世界的名字,而不是叫我那藍。
我茫然地看著他,他的臉在我麵前慢慢模糊,那一瞬間他的臉好像變成許多人的臉,修夜的,韓小四的,白狐狸的,西門博天的,桃兒的,緋煙的,仙兒的,還有沈浩的……這些人神色各異地看著我,或怒或笑或鄙視或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