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憤怒的聲音吼道:“那我就讓他變得和我一樣失敗!”
幺兒直直地望著前方的眼睛,她後悔極了,怪自己不夠冷靜,竟然惹怒了這位失去理智的君王。
“為什麼不說話!”亞曆山大用力掐住幺兒的肩膀。
但是幺兒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他沒有再說話。
“跟我來!”亞曆山大狠狠地攥住幺兒的胳膊把她拖了出來,一路將她拉到地下的監獄裏。
然而令幺兒完全沒有想到的,她竟然在這種地方見到了思念和擔心已久的伊麗莎白小姐。
“伊麗莎白小姐!”幺兒喊著,想跑過去,卻被亞曆山大用力掐住胳膊牢牢地拉住。
“幺兒,”伊麗莎白聽到聲音後,虛弱地抬起頭,一眼看到了幺兒。
“果真是幺兒!”伊麗莎白頓時清醒了許多,精神也好了一些。她撐住自己,慢慢地從床上走下,晃晃悠悠地來到鐵門邊,雙手無力地抓住兩根冰冷的鐵柱,關切地望著前方的幺兒,眼眶裏淚水好像已枯竭。
這一刻,當幺兒真正看清伊麗莎白的那張臉時,淚水便再無法控製地滾落下來。因為眼前的伊麗莎白已經廋得皮包骨頭,一雙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周圍全是暗暗的黑眼圈;臉上更是一絲血色也沒有,隻有嘴唇上的幹裂處可以見到幹涸已久的斑斑血跡。
“伊麗莎白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幺兒流著淚轉頭望向亞曆山大,“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她是你的親人呀?”
“到現在為止,我並沒有對她用過任何刑罰,是她自己在抗爭。”亞曆山大冷冷地說了一句。
“伊麗莎白小姐!”幺兒哭喊著,掙脫了亞曆山大的控製,跑過去緊緊地握住伊麗莎白那雙冰涼的玉手。
“幺兒,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伊麗莎白的聲音很輕,她實在沒有多少力氣了,又因為三天來沒有進過一滴水,嗓子也已經沙啞地幾乎講不出話來。
“伊麗莎白小姐,你不能這樣!即使主人不在了,他唯一的牽掛就是你啊!他隻是希望你快樂,知道嗎?”幺兒痛哭地說著。
“希望你們都不要感情用事。伊麗莎白,從小,我是最疼愛你,自然不願見到你痛苦。”亞曆山大走近鐵門,說著又將頭轉向幺兒,“你應該更不願見到她痛苦吧?”
“你想讓我做什麼!”幺兒憤怒地瞪向亞曆山大。
“我要你向全國的人民,甚至全世界的人們宣布,凱撒把你收養在家裏,隻是他玩弄的工具,他有侵犯孩子的嗜好。”國王陰沉沉地笑著。
“不可以啊!幺兒不要聽他的!”伊麗莎白撕心裂肺地喊出來,死死地盯住亞曆山大,“我不會讓你得逞!”
伊麗莎白說完這句話之後,猛然間,從發髻上取下發簪,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插下去,頓時鮮紅的血液就直直地噴了出來。
“伊麗莎白小姐!”幺兒被這一幕驚呆了,小姐不能有事,不然她將無法向她的主人交待。幺兒跪在地上伸手要去拉住倒下的伊麗莎白小姐,同時也大聲地喊了出來,“求求你救救小姐!救救小姐!我什麼都答應你!”
亞曆山大冷冷地笑著,“來人,把伊麗莎白抬出去。”
三天後,幺兒遵守了承諾,在全國人民麵前痛斥著自己最最敬愛的主人,甚至在審判庭上,直視著主人溫柔的笑容,說出了那些令她作嘔的謊言。
一切都快結束了。
幺兒看著主人拖著沉重的鐵鏈遠遠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她也木訥地走下了審判庭。
“你現在滿意了吧。”幺兒被領到亞曆山大麵前,她低著頭深深地一彎腰,“最後,請求你,讓我去見見伊麗莎白小姐,好嗎?”
“或許,隻是求你讓我送一送伊麗莎白小姐,隻是送送她也好。”幺兒再次抬起頭,望向亞曆山大的時候,原來的那股倔強消失了,明淨的雙目如同兩潭湖水一般平靜。這時幺兒平淡的表情不禁讓這位君主感到舒服了許多,甚至在內心深底升起憐惜。
“你知道伊麗莎白快不行了,為什麼還願意在法庭上汙蔑凱撒?”亞曆山大有些好奇,更驚歎幺兒驚人的觀察力,因為他隻帶她去看過伊麗莎白兩次,而當時伊麗莎白的病情確實有所好轉。
“我隻是履行了職責去保護小姐,可是死亡卻是她自己的選擇。”幺兒望向國王,眼神裏還是那樣的清澈,“你要迫害我的主人,可以利用的資源絕不可能隻有我一個,對吧?讓我一個人說出來,也好,就讓我一個人背負這種下地獄的罪過。何必讓你花心思再去逼迫他人。”
幺兒的聲音很甜,很美,空靈的美,更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幽靜,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