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添如往常一樣走在去給重病的母親拿藥的路上,可是今天似乎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天,先是一個神色慌張、身穿督查司官員服的家夥橫衝直撞地跑過來,祝添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撞得連連後退,差點跌倒,可是那個毫無禮貌的家夥連看也不往回看一眼就跑遠了。祝添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剛剛那個沒禮貌的家夥好像是回魚氏年輕一輩裏有名的修煉廢材,完全仰仗著父親的蔭蔽而活,具體叫什麼名字想不起來了,不過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還要提防著回魚氏的妖,因為畢竟他幫雲藏茗遠做了那麼一件大事。
就在這時,督查司方向猛地竄起一道衝天的火光,滾滾濃煙頃刻間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秦水城的天空,祝添詫異地望著突然黑下來的天空,心想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竟然敢燒了直接受命於妖界帝尊的督查司,突然,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迸現,是了,一定就是剛剛跑過去的那個家夥,那樣慌張的神色,那樣不受待見的身份,一定是了,那個廢材由於忍受不了自己所受的屈辱,衝動之下為了報複社會、挑戰權威,借助自己的職務之便放火燒了象征妖界至高規則的督查司,之後又因膽怯而慌忙出逃,沒錯,就是這樣,既然如此,要是他祝添能抓住那個廢材,將之交給督查司,成功維護了督查司的顏麵,那麼他該得到多少獎賞,說不定母親的病也能治好了,對,不能全靠那個雲藏茗遠,那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會賴著自己的報酬,要自謀生路!
祝添下了決心,便立即回頭去追回魚理歡,他多年來勤加修煉,已經達到妖體知級,追上一個小小的回魚氏廢材還是輕而易舉的,而跑在前麵的回魚理歡見後麵有人在追自己,下意識的就以為是督查司的人來拿自己了,本來想往家裏跑的他,心下一橫,改往城門跑去,一股強烈而光榮的使命感瞬間使他渾身充滿了力量,腳下生風,竟然於此時成功突破了多年未曾有絲毫進展的妖體凡級的關卡,進入到了妖體魄級的階段,他頓覺身體一陣輕鬆,用之不竭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湧上來。
追在後麵的祝添見回魚理歡的速度猛地一竄,差點跟丟,心中暗罵,這個廢材竟然還隱藏了實力,於是調動全身力量,速度也提升了一大截,可是雖然如此,回魚理歡可是拚了命在跑,祝添縱然想發揮全力去追,一時之間倒是也追之不上,城門,近在咫尺。
“轟——”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從他們左前方傳來,七界之鬼從殘垣斷壁之間爬起來,抖落身上的瓦礫和灰塵,笑道:“阿羽這些年倒是有了不少長進,真令人刮目相看。”
“你造下這麼多殺孽,何以笑得出來!”黑袍的聲音來自左邊,一道烏黑的刀影卻突然從七界之鬼的右邊無聲揮出,七界之鬼臉上仍帶著笑意,於刀影到來之前的瞬間消失,刀影似緩實疾,正巧劈到一追一逃的兩妖之間,地麵如同冰雪消融般於無聲中被劈出一道一妖寬的黑色裂縫,祝添悚然一驚,連忙抵住地麵,在巨大裂縫的邊緣堪堪停下。
回魚理歡忘我的跑著,絲毫不顧身後發生了什麼事,眨眼奔出了城門,消失無蹤。祝添卻沒心思感到可惜,他望著天空中肉眼無法捕捉的兩道身影,升起一股無力之感,仿佛自己就是隻螻蟻,在仰望巨人之間的戰爭。
七界之鬼墨染般的眼瞳突然變得更加幽深,仿佛在一片無光的黑色中綻開了一片連黑暗也要吞噬的黑暗,他朝虛空中打出一拳,正中黑袍胸口,黑袍的瞳孔驟縮,他的身體再無法維持時刻能遁入虛空的狀態,“轟”的一聲砸入地麵。
“世間這麼多可笑的事,為何不笑?”
七界之鬼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地麵上,齋均劍化作一道寒光瞬間刺入黑袍的胸口,黑袍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然而下一刻,另一道烏黑的劍影刹那間從七界之鬼身後的虛空中出現,七界之鬼反手硬接下這一刀,地上黑袍的身影早已化作一片黑霧消散,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烏黑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下,七界之鬼眼神一寒,肩頭一朵遷懸花的虛影顯現,嬌弱的花瓣放出的光華卻硬生生抵擋住了這柄布滿死亡氣息的烏黑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