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位就是白霧鎮的神醫,曦。”
床簾之後奄奄一息的少年君王呻吟著,頭腦模糊不清,沒有回應。
曦走進房間,屋內彌漫著濃重的藥味,侍衛伸手攔住了緊隨其後的魏大海,道:“隻能她一個人進去。”
魏大海緊張的望了曦一眼。
曦正色道:“我需要吾徒從旁協助。”
侍衛麵不改色,態度堅決,道:“隻能你一個人進去。”
曦怒道:“既請了我來,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耽誤了治療,你來負責?”
即便曦這樣說,侍衛依舊沒什麼反應,道:“不行。”
曦氣急了,剛想說話,門外傳來一道沉穩厚重的聲音。
“讓他們進去。”戒子彌走了進來,看了那侍衛一眼,道。
侍衛立即退到一邊,默不作聲。
“多謝這位將軍。”
“請神醫務必救回裏麵的人。”
曦微微點頭,給魏大海使了個眼色,而後對著戒子彌道:“我診病時不喜他人在旁,可否讓侍衛暫時退下?”
戒子彌看了看二人,道;“當然可以,你們幾個,下去吧。”
房門關上,魏大海連忙放下藥箱,開始診脈,曦則暗暗觀察著門外的情況,隻見戒子彌穩如泰山,在廳中端坐飲茶,絲毫看不出驚慌或擔憂。
“怎麼樣?”
魏大海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冒出了汗珠,道:“這症狀,與普通的傷口感染完全不同,以前從未見過如此狀況。”
“救不了?”
魏大海搖了搖頭。
曦朝傷口瞥了一眼,卻如同被定住一般,許久,緩緩開口道:“這病症,我見過。”
“你何時見過,可知道療法?”
曦拿過紙張,在其上寫下一頁藥方,交給魏大海,道:“必是此方無疑。”
魏大海看了看藥方,詫異的道:“這……這藥方,不就是普通的風寒藥方嗎?”
“你可知半月隕?”
“半月隕……好耳熟的名字……對了!這不是固國醫師道玉研製出的無解奇毒嗎?難不成……”
“不錯,此人應該是在不久前被下了半月隕,半月隕毒性極強,進入人體後會有半個月的潛伏期,半個月一過,中毒者就會立即暴斃而亡,但是眼前這人,意外受傷且中了另一種較弱的毒,提前激發了潛伏在體內的半月隕,但此時半月隕毒性不能完全發揮,故而人還未死。”
“這麼說來,此時受傷倒是救了他一命!隻是這藥方……”
“半月隕並非無解之毒,它的解藥就是最普通的傷寒藥方。”
“什麼?!可你是怎麼知道的?”
“先救人要緊,我隻知道如何解半月隕之毒,剩下的還需你來。”
“也罷,我先去煎藥。”魏大海急匆匆拿著藥方走了出去。
曦坐了下來,看著那道傷口,眼中多了一絲捉摸不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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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外,南下巡遊的親兵們此時擔任起了巡邏士兵的職務,五人一個小隊,在客棧外的街巷中巡邏。
此時,距離客棧最遠的一個小隊,不巧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隊伍原路返回,轉過拐角,正在最後一個士兵即將邁出最後一步時,一隻冰冷的匕首突然抵住了他的喉嚨,伴隨著一個冷漠的聲音:“別出聲。”
士兵被拽回死胡同中。
“昨夜你們抓住的刺客在哪兒?”
士兵嚇得一動不動,聲音顫抖著道:“客棧柴房。”
“你們的國主未死?”
“未死,但性命垂危,白霧鎮的神醫正在救治。別殺……”
“嗤——”
士兵的屍體被緩緩放倒在血泊中。
七徹避過巡邏的隊伍,然而客棧各個出口皆守備森嚴,紀國士兵幾乎將客棧圍成了一個鐵桶,幾個聞訊前來請罪的官員也被拒之門外。
七徹想了想,拿出袖子裏藏著的手弩。
“唰——”一道弩箭突然自某個方向射出,穿透了一個守衛的喉嚨,所有守衛立即警覺起來,大喊敵襲,向弩箭射來的方向包圍而去,然而待他們衝進那所駕著弩箭的房屋中時,卻隻發現一隻拴著斷開的細繩的手弩被固定在窗邊,而在一旁的桌子上還有一截仍燃燒著的蠟燭。
“是調虎離山之計,快去看陛下和抓住的刺客!”
七徹悄然無聲的落地,潛伏在陰影中,解決了兩個守衛,來到了柴房之中,草堆裏倒著遍體鱗傷的老三,七徹將他背了起來,此時門外已傳來喧鬧的喊聲,七徹看了看直通街道的窗,將之一腳踹開。
守衛們撞破了門衝進柴房卻已然不見人影,對麵的窗戶大開著。
“追!”守衛們紛紛衝向窗戶,一個接一個的跳了出去。
七徹隨即背著老三從房梁上躍下,出了柴房,自無人把守的正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