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
夜幕中,白霧鎮寂靜無聲,不見一點燈火。
兩道身影悄悄穿過鎮外搭建的營帳,朝著白霧鎮中的醫館而去。
“到了,這裏就是醫館。”
“那個夥計在哪兒?”
“在偏房。”
偏房的門被打開,房中空無一人。
“有埋伏!”
“殺——”
“殺——”
“殺——”
無數應國軍士自房屋中,衝出,衝破了門窗,喊殺聲四起,火光隨即照亮個整個院子,院中三人背靠背猶如困獸。
遠處的茶樓二層,戒子彌看著院中被包圍的兩個人,皺了皺眉,道:“不對,昨晚傷我的那個不在。”
“轟——”話音剛落,一道幽靈般的身影突然自半開著的窗口躍入,一道寒光直朝著戒子彌而來,戒子彌瞳孔驟縮,從椅子上推開,將手邊的茶壺朝著麵前扔去,另一手已然握住了腰間的佩刀。
七徹踏過椅子,一腳踢到戒子彌握著佩刀的手上,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戒子彌倒退幾步,眼神凶戾起來,手卻仍死死的握住刀柄將之拔出,朝七徹砍去,七徹身體後仰避過鋒刃,另一隻手將匕首甩出,戒子彌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隻來得及微微側頭,匕首擦著戒子彌的臉頰而過,帶起一道血絲深深釘入牆中,匕首柄猶自顫動。
易風此時才拔出佩刀,朝七徹攻擊去,七徹閃身避過,輕而易舉躲過易風手中的佩刀,手起刀落間,易風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從窗戶跌落出去。
“砰”的落地聲傳來,戒子彌扯出一抹可怖的笑容,道:“你真的惹惱我了。”
下一刻,一道殘影掠過,戒子彌將刀換到另一隻手,刀影快到幾乎無法捕捉,七徹險險避過,刀勢又快又狠,幾乎不給他喘息的時間。
“鏗——”刀與刀相撞摩擦,火花四濺。
七徹的手隱隱有些顫抖,但是戒子彌渾然無懼的再度揮刀,仿佛一個永不倦怠的殺戮機器。
“當——”七徹手中的刀脫手而去,戒子彌眼睛一亮,手中的刀毫無阻滯的砍向七徹的脖頸,七徹手臂豎起向旁抵擋,沉重鋒利的刀刃撞到他的手臂上,發出金鐵交擊的清脆聲音,而後重重落到他的肩膀之上,戒子彌手上的力道沒有止境的增加,刀身逐漸嵌入七徹的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刀身。
戒子彌的眼中布滿血絲,像隻野獸,充滿即將殺死自己獵物的喜悅與狂熱。
“嗤——”戒子彌詫異的低頭看去,一把鮮紅的匕首突兀的從他的胸膛穿透,而後又被拔出,血液從中湧出來,以前他從未覺得自己竟有這麼多血。
戒子彌緩緩轉頭,身後,魏大海眼神堅定,手中拿著匕首,匕首上沾滿了戒子彌的血。
“你輸了。”七徹手臂用力,戒子彌的佩刀立即被甩出,摔落在地。
戒子彌退後幾步,自嘲的笑了笑,道:“原來如此,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承讓。”
“即便你殺了我,也不可能從這裏走出去,我的將士會將你們殺死,為我報仇。”
“所以,我們本來也沒打算殺了你。”
戒子彌怔了怔,道:“什麼?”
話音未落,一陣眩暈感傳來,戒子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魏大海扶起他,朝七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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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前。
“以戒子彌的謀略,一定已經料到我們會回白霧鎮,提前布下埋伏等著我們。”
“我們不知道戒子彌在哪兒,若想抓他,隻能抓住小兵審問。”
“不必打草驚蛇,城中最高處在茶樓,戒子彌欲統大局,必然在那裏。”
“可即便我們知道他在那兒,周圍也必然有重兵把守,我們又怎麼能接近他?”
“老辦法。”
胡子和末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我們來分散戒子彌的注意力,頭兒你去擒他。”
“以我一人之力,最多隻能殺了他,沒辦法生擒,並且一旦戰鬥時間過長,我們就會失去突襲的優勢,再度陷入和上次一樣的被動境地,所以,有一個人要和我一同去,提前混入茶樓,伺機出手。”
曦立即興奮的道:“我去!”
“我心中已有人選。”七徹看向魏大海。
“什麼?我?這……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殺了戒子彌?”魏大海滿臉難以置信的後退幾步,慌亂的道。
“你常年住在白霧鎮,最熟悉地形,一旦有疏漏,可以及時逃出,且你身上沒有武功,對戒子彌沒有威脅,他不會注意到你。”
“可若是我失敗了,你不就……”
“你還想不想當刺客了,這麼婆婆媽媽,可不是一個刺客應該有的樣子。”
“我……”
“我相信你,你有這個能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