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落乾!好好的一把齋均劍,這麼大的血腥氣,你是殺了多少妖?”陸安之極其不舒服的縮在齋均裏,抱怨道。
落乾的身子低伏在龍蛭上,用冰冷的眼神掃視著周圍快速掠過的黑暗森林,聲音冰冷刺骨:“這把劍屠過長雲城。”
“什麼?!你屠了一座城?!你也沒有這麼喪心病……是彌聲?”
“沒差。”
龍蛭悄然無聲的穿行在林間,耳邊隻有勁風掠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陸安之在齋均之中不安的扭動了一會兒,沒話找話道:“這麼遠怎麼不用縱身術?”
“沒有妖力。”
“哈?”陸安之隨意的瞥了一眼落乾的眼瞳,發現他的眼瞳如褪了色一般變成一種近乎白與金之間的詭異顏色,難怪之前和他說話時覺得有點奇怪,又想不出來是哪裏奇怪,陸安之驚訝了一番,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大快妖心!妙哉!妙哉!”
陸安之笑了半天,見落乾沒理他,又無聊起來,道:“你為何易容?是不是和我比起來覺得自慚形愧愧不敢當所以借易容來掩蓋自己的自卑?”
“我是已死之妖。”
“這我就不懂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赤血軍是你親兒子嗎,怎麼,現在連自己沒死都不敢讓兒子知道了?”
“我何時說過這種話?”落乾皺眉問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不就是這麼個意思嗎?”陸安之理所當然地道。
落乾嘴角抽了抽。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不想解釋,閉嘴。”
“真是無情……”
龍蛭一躍出了三株林,來到了寬闊的道路上,落乾停住辨了辨方向,朝著長武城而去。在大道上行進比在林中更加寂靜,連蟲鳴也沒有,隻有龍蛭的爪子與地麵摩擦的細微響動。
過了一會兒,落乾拍了拍龍蛭的背,龍蛭立即會意,放緩了速度,夜色中,長武城的輪廓慢慢浮現,但是落乾絲毫沒有放鬆下來,反而皺起了眉頭。
“怎麼不走了?”陸安之問道。
“有點不對。”
“哪裏不對?”
“沒有火光。而且太靜。”落乾的手放到了齋均劍柄上。
陸安之嚇了一跳,道:“我可還在裏麵呢!別用齋均啊!會給我造成心理陰影的!”
落乾沒搭理他,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四周,黑色的城牆越來越近。
幾隻渡鴉從半空中掠過,發出的刺耳叫聲回蕩在落乾耳邊。
“錚——”
一道寒光自城牆上激射而來,落乾提起齋均斜擋在身前,“叮”的一聲,劍身與箭矢相撞,落乾一個翻身跳下龍蛭,但還沒等他落地,三道威力更甚的寒光分別從左右後的樹林中激射而來,勢如迅雷,疾如閃電,落乾手腕一轉,齋均劍猛然向地麵擊去,落乾借勢空翻落地,避過了三支箭矢,然而三支箭矢剛一相撞便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化作無數鐵礫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朝四周迸射,落乾眉頭一皺,揮劍格擋,鐵礫雖小,穿透力極強,齋均劍當當作響,落乾連連倒退。
然而正在此時,一柄近乎透明的匕首從不知何方突然襲來,落乾心中警鈴大作,卻隻來得及微微側身避過要害,匕首狼齒一般的刃在落乾腰間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與此同時,一道鐵礫擦著落乾的臉頰劃過,帶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