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啊的大叫一聲,鳳目怒爭,雙眸微紅眼角似有淚痕,驚坐起。
此時,明月隻感覺身邊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不自主用手按了按摸著的柔軟床褥,這?
這是哪裏?
我在哪裏?一雙疑惑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這不是我的閨房嗎!?
我,不是在東門菜口的行刑台上麼!
嗬,這是誰在給我開玩笑麼!那人在我死前還要戲弄我一番麼?
要不然,必死之人何以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閨房裏?還是如此這般的相似,怕是隻有她能做到吧。
賤人!這個賤人!
不對,這裏的擺設?似乎是……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衝進來一芊芊少女,一臉焦急跑到床邊,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她。
“小蝶!你是小蝶!”在看到小蝶的瞬間,明月的淚水瞬間滑落,她捧著小蝶圓圓乎乎的臉,仔細的看著,眼裏充滿愧疚,她深深的看著這張臉,似乎要把小蝶的樣子狠狠地記在自己的心裏。
“是啊,小姐,我是小蝶啊!”
她一把拉起小蝶,緊緊的把小蝶抱在懷裏,然後便哭了起來。
小蝶一臉茫然,不知所措,輕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明月一言不發,隻是哭泣,哭聲壓抑,不可收拾。
我怎麼還能再看見你!我怎麼還能看見你!小蝶,你是小蝶!
她,小蝶,自己的貼身婢女,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
那一年,小蝶躺在她的懷裏,口吐黑血,慢悠悠的死在她的眼前。她忘不了小蝶臉上掛著的笑,是那麼的自在,無悔!
明月抱著小蝶,她不管了,小蝶還在,懷裏的血肉之軀做不了假,小蝶看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做不了假。
嗬,明月一把抹去自己不爭氣的淚,腦海裏記憶翻騰,我這是又活過來了,是,老天爺看不慣那賤人,老天爺讓我回來報仇了。
明月情緒漸漸穩定,她看著小蝶:“沒事兒,我沒事兒!”
“小姐你是做噩夢了嗎?”小蝶撲閃著一雙大眼睛,關心問道。
明月梨花帶雨,哭中有笑:“是呀,蝶蝶,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
“那就好啦,小姐,我聽老人們說,夢都是相反的!做了噩夢,那就是會有好事發生啦!”小蝶安慰道。
“嗯,小蝶,你去打點熱水來,給我洗洗臉。”
“好的小姐。”小蝶溜溜的跑出房間。
房裏隻剩下明月一人,明月後挪幾下靠在床上,整理著腦海中紛亂的記憶,她抬起自己的手端詳了一番。
原先那因為在辛者庫幹盡髒活累活變得粗糙、不堪入目的手已然不見,取而代之是纖纖玉指,圓潤修長。
自己,真的回來了!是的,自己真的回來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一夢三十年,今有重始,不知今夕幾何?
人生百態,世事炎涼,人情多變,真心錯付,這一切的一切不斷的在明月腦海裏像是翻書一樣一頁頁翻過。
突然,明月笑了出來。
小蝶沒死,那麼阿爹、阿娘也沒死,小弟也沒死,大哥也沒死!這裏還是那個明家。
哈,真好!真好!真好!
明月想放聲大笑,但是怕被人當成傻子,自己重生這事兒實在匪夷所思,子不語怪力亂神,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