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凱南在後麵推了我下,力道不大,但足以讓我收回心神。
走進屋內,七爺示意我坐下聽戲,他細長的眸子掃過我身後的鄧凱南,微微睜了睜,又假裝沒見到似得閉上眼。
鳳姨麵帶微笑的衝我點點頭,她毫不避諱與七爺的關係,依偎在他懷裏。
我發現她手腕上的細蛇咬住她修長的中指,尖銳的銀牙下,點點紅絲流竄在銳牙中。
對鳳姨腕上的細蛇頗有忌憚,我故意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聽不懂折子戲的我,無意識的跟著鑼鼓的節奏敲擊著手指,指尖彈扣著木質窗框發出篤篤的響聲。
好不容易等到一出戲完結,七爺揮揮手,掌櫃走到窗口處喊了聲‘賞’後,關上窗,背對著門退了出去。
今晚我沒見著那小丫頭,還有些想念。
鳳姨起身整了整褶皺的衣服,比不上蘇老板輕紗羅帳,但一席滾邊刺繡的中西合璧式樣旗袍,配上雙精致的繡花鞋,將她的婉柔高冷性子襯托的剛剛好!
“小二爺,喝點什麼?這裏有趕送來的普洱,要不要來點?”鳳姨宛如女人般的衝我問道。
“鳳姐泡啥,我都愛喝!”
鳳姨瞥了眼道:“小二爺這張嘴還真甜,七爺,你聽聽,這一聲姐叫的我都年輕了好幾歲了呢!”
七爺隻是笑笑,從他黑眸中,我看到了無限的寵溺與柔情。
“我雖愛聽你喚我聲姐,不過這輩分可亂不得,以後小二爺還是跟著旁人一般喚我聲姨,論歲數,我可當得?”
“鳳姨!”
當著七爺的麵,我自然是不敢調侃他的女人,但鳳姨的話也沒錯,論歲數,她確實能當我姨了。
泡上茶,屋裏彌漫著茶香,鳳姨披上外套,由管家護送著出去。
“來的路上可好?”
“遇到點小麻煩,好在蘇老板高抬貴手,來的還算順利。”
我衝著緩緩走來的蘇老板嘿嘿一笑,坐在了七爺身邊,鄧凱南站定在蘇老板身後。
“小蘇,我的人還可以不?”
蘇老板一改鋪子裏的驕傲,輕輕甩動右手,嫵媚的眯起眼道:“好是好,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我別的不怕就是擔心他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折了七爺的心頭肉,擔不起這責任!”
七爺哈哈一笑,指著蘇老板笑罵道:“你這張嘴還是這麼得理不饒人,老爺子隱退不再過問江湖事,他老人家可還好?”
蘇老板哼了聲,揚起下巴嘟著嘴,任性的模樣如果十七八歲未經世事的少女,可愛是可愛,就是悍了點。“他老人家雲淡風輕,別提有多快活了!丟給我一個債台高築的破鋪子,也不知道我一天天應付的多辛苦。”
說著,蘇老板眼珠子一轉,鬼靈精怪的說道:“祺叔,你這麼能幹,要不把我那鋪子的債還了,我把阿南借給你用啊!就當壓債了!”
這麼一說,我與七爺同時看向蘇老板身後的鄧凱南,說實在的我真沒看出這個不拘言笑的少年有啥特殊的,但七爺看了好一會說道:“真的?那祺叔可是賺你便宜了。”
“賺唄!鋪子生意越來越不好做,這年頭早就不講究規矩了,名聲大廣告響才有人進門是不?爺爺雖說不管事,但家規擺在那,我也無奈啊!隻好找各位叔父拉生意,賺點租金過活咯!”